可偏偏她平日里最清静，后院闲来无事不留下人，这会便更没有个己人儿为她披上件斗篷。

“明日守孝期满，便明日再换罢。”她轻轻。

妇人瞧见廊下望雪的林诗懿，先是一惊，跟着三步并作两步往廊下一溜小跑喊：“小穿的这样单薄怎屋来了？下人没有为小备好新衣吗？”

隗明王朝，定北大将军府邸，五的大宅院内，平日里亭亭如盖的绿植落了叶，在这场晚来的隆冬初雪里显得萧索异常。

打院门走个形微胖的中年妇人，虽作下人装扮，但就单瞧着那一行，倒显得比立在廊下的林诗懿要金贵不少。

“也成。”付妈妈了，一面扶着林诗懿往屋内走，还一面还搓着她冻僵的手，“明儿个初一，咱换上这艳的衣裳，也讨个好彩。”

可到了齐钺这一辈，他两个哥哥尚未娶妻就先后战死沙场，他父亲齐重北也在与北夷最后一役中战败亡。

听付妈妈中提到自己已故的父亲，林诗懿眸中那温柔暗了暗，她轻拍妇人的手：“付妈妈，我嫁齐府见要第八个年了，总是唤我小不合规矩。您该唤我一声夫人。”

一府的下人忙得脚不沾地，可后院的厢房门前廊下，却立着一个静止如画的女。

☆、大梦一场叙平生

“这儿不是没外人嘛……”付妈妈还分辨些什么，最后却只是长长地叹了气，：“知了，夫人，我扶您去更衣吧。”

那一年齐钺仅仅九岁

齐家满门忠烈，定北候的名衔世袭罔替，也曾风光无限。

付妈妈跑到廊下也顾不上行礼，风风火火地冲屋里拿条狐裘斗篷为林诗懿披上，嘴上还不断埋怨着：“小穿得这样少，冻坏了可教我怎么对得起那的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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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懿简衣素簪，粉黛未施，眉目清雅。月白的裙裾委地，生生和这场雪在了一。

隗明王朝在那一役后连失城池十二座，齐重北尸骨无存，颅悬在城门楼上整整三个月。

林诗懿的神一直落在那新衣上，她为父亲守孝三年，麻衣木簪，那样好看一衣裳，哪个姑娘会不喜。可如今她就算穿上，又给谁看？

林诗懿转看向房内挂着的那件海棠红的锦缎绣袍，波中转着不见底的落寞。

八年前，当朝宰相嫡的独女死活要嫁给破落的将门之后——齐钺。

她这一单薄的襦裙待在有炉的厢房倒也无碍，但现在立在屋外就不免冻得指尖和嘴都泛着病态的青白。

能大喇喇闯自己院中不顾礼仪地唤自己小的人，在整个将军府内林诗懿不作他想，只能是当初她嫁将军府时贴陪嫁的娘。

“付妈妈慢些走。”林诗懿掩莞尔，伸手唤住险些要跌倒的妇人，“都备下了，您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