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康柏闻言一惊，立掀被起，“康柏尚有要事在，万万不可误了！”

林诗懿一路听下来也是思虑渐重，史书经略她前世读得不少，明历朝历代凡外患者，必有内忧。

“教林夫人见笑了……”康柏羞愧垂首，“小生本是文帝四十六年士及第，现在银库些货记账的活，潦倒窘迫，让夫人看笑话了。”

“无妨。刚不是有人踹了你一脚么？诊金自有他来付，药也是他府上的，该是他赔给你。”林诗懿瞧着康柏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轻笑声，“倒是你，这寒冬腊月里不吃饱穿，倒在大街上若无人看见，过上几个时辰只怕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力回天。”

林诗懿闻言不解，“你好好的去拜会定北候，何以闹得满脸是血？”

她甚至隐隐觉得当年齐重北百战不殆，却在一夜之间一溃千里，或许已不仅仅是主帅失职这么简单。

北境战连连，若说朝廷之上各个恪尽职守，廉洁奉公，她是不信的；但也绝不敢想竟有大把的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尸位素餐。

她思虑良久，心下已有谋算，定要与林怀济好好商议此事，便：“既如此，你便在我府上歇下，寻官位的事，总要待年后细谈。”

林诗懿瞧着康柏仍旧青白的脸，大概明白对方这是心病，“我这人不拘着规矩，康公有话但说无妨。”

“何事比命还重要？你这一薄衣门，真真是盼着冻死街！”

康柏言及此已是羞愧难当，停了片刻才着：“若是等到年后，定北候走了，康柏便不知还能去寻谁……”

“是，林夫人。小生……”

康柏此前在当差，偶尔听见几位大人闲话，说定北候得胜归朝，正是炙手可却行为却怪异，一不收敬礼，二不吃酒席；便想着如此清纯臣，自己带了所作文章前去，没准能碰碰运气……

康柏本也是北境偏乡的农，三年前士及第，却因贫寒，既不认得什么贵人牵线搭桥，也没有富余的银疏通门路，一直留在隗都等待官职后补。

而北境在这三年里始终没有太平过，战火虽是还没有燃到康柏的村，但穷人们却已经快要过上易而的日。

“说来惭愧。康柏此去，是去求官的。”

听林诗懿语中已然带着薄怒，康柏长叹一声。

康柏之前慨叹世境遇，一时间竟是吧正事忘了，此刻闻

康柏闻言脸又难堪了几分，“这诊金和药钱……”

。”林诗懿摆摆手，“你也不必一一个恩公叫我，我姓林。”

“士及第？”林诗懿蹙眉，“我朝士及第当可翰林院至从六品修撰或正七品编修起，你为何了三年反而……”

这一等便是三年。

康柏尚未醒时林诗懿便把过脉，额只是外伤，荆望那一脚也的确是收了力，不曾伤及肺腑，刚才骤然昏厥，是吓的；至于昏迷不醒，则一半是冻的，一半是饿的。

林诗懿说不，银库记账的府吏，无品无阶，久试不第的落魄秀才都不一定瞧得上那位。

解释到这里，康柏也是红了眶，垂眸：“康柏无才无能，若还要守着文人的气节，我娘在老家便只能将我妹妹买去给人童养媳，换些银养活我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