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药药大胆，用量十足；除了有力的止血奇效意外，还兼有惊人的止痛之效。

药用的时限据伤的恶劣程度有所区分，据当初林诗懿对齐钺的伤来判断，药效不会超过一天。果不其然，齐钺天夜里服下此药，到第二天傍晚时副作用便已经开始浮现。

这药能救人，便能杀人。

因为此药中有多味药材是古籍上记载的早已失传的南疆秘药，林诗懿多年苦寻无果，而且药过于猛烈，她也断了要在病患上试药的心思，是以只是一直将这药贴带着，盼着有一天机缘巧合，能找到里面药材的替代品，若是稍作改良，不止林怀济的病症有救，没准儿还能造福后世。

那药只得两粒，因为不放心日后父亲有可能要服用这来历不明的药，林诗懿当即化开了其中的一粒以便研究药理药；可这一研究直教她骇然心惊。

但当大夫自是明白，有此逆天疗效的药，定然也要教人付逆天的代价。

当初卖药给她的老者是一位南疆的外族，对方号称这是祖上失传的秘药，名为生肌，对止血一脉破有奇效。

服药之人的伤不止几乎不会再血，甚至还能完全受不到疼痛，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不是伤及命，都可以暂时忘却，形同生肌再造。

但以上的分析都只存在于林诗懿的研究里。

林诗懿这才算是懂了这药名的由来。

前世林怀济是死于全渗血的奇症，在发现这是中毒症状之前，林诗懿往日里对医书药理的研究多偏往止血药的方向；而那粒药便是她在那几年得来的奇药。

林诗懿凝眉，“你都知了？齐钺居然告诉了你们？”

林诗懿的话没有一保留，那是一味虎狼之药。

因为此药麻痹了人的痛觉，凝固了血脉的动，服用者等同在透支自己的，药效之后必遭反噬。

“但你家侯爷现在最可怕的伤只怕不是在左肩。”她抬眸对上荆望惊恐的神，“那药无论如何虎狼，不会致人烧不退、盗汗如雨，你和卫达为你家侯爷更衣，可还发现他上有什么旁的伤我没清理？”

他恨自己没有早发现那药的秘密，竟然亲自递到了齐钺手里；也恨自己现下一忙都帮不上，想要问上两句都唯恐耽误了林诗懿的医治……

林诗懿搭完脉后将齐钺的手放回被里，她重新掖好被角，抬眸盯着一旁的荆望，“有什么便问罢，别把自己憋死了。”

林诗懿打一瞧心中便猜到了八/九分，她垂眸：“有没有救我还不知，这药之前没有人试过。但就目前看来，想恢复到以前是不可能了，能不留下残疾便已是万幸。”

缺血的伤会坏死，再难愈合；而由于止痛的疗效过于显著，服用者在今后数日甚至数年的时间内再服用其他的止疼类药都很难再有任何效用。

房中静默，齐钺的呼都几乎微不可闻，唯余下荆望焦躁踱步的脚步声。

“那药……”荆望停下脚步，踟蹰：“侯爷的手……还能有救吗？”

“没有，是卫达替侯爷更衣的时候……”荆望指了指小案上的一堆杂，然后摊开掌心里那张已经被成菜状的字条，“我们在侯爷随的杂里看到了这个……”

那脚步声里除却担忧，便满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