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放心。”林诗懿乖巧地呆在林怀济的手心儿里，“我与齐钺的和离文书只怕这两日就要府了。”

“你……”

卫达跟到桌边，帮着齐钺研墨，“探查的事儿向来是荆望更拿手些，卫达今日府，倒是没见着他？”

“城郊有一别院，你能探多少探多少，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若是戒备森严，你远远地瞧一便是，别让人发现。”齐钺回走到书案前，“我画地图与你。”

可数日下来，林怀济却慢慢觉着这杯中上好的君山银针也越饮越不是个滋味。

“我的懿儿长大了，知心疼爹爹了。”林怀济伸手抚过林诗懿巧规矩的发髻，可那已经是嫁妇人的发髻，“可你到底已经嫁了齐府，总是呆在娘家，只怕要招人闲话。”

“隗明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王——”林诗懿接着：“爹爹不忧心吗？”

为了陪陪好不容易迎回来的宝贝女儿，林怀济已经好几日没去上朝了。父女俩在相府雅致的后院内品茗对弈，本也是一派天之乐。

“怎会。”林诗懿两指捻起一粒白，微笑着盯着棋盘，“这几日懿儿的棋艺可是大有长呢。”

林怀济也自然是忧心的。

“爹爹不想我与他和离吗？”林诗懿起，“他要封定北王了，圣旨都下了，只差大礼。爹爹不会不知晓。”

“小！有封信指明要送给你！

“不回。”林诗懿脸上还是还是挂着笑，上前像小时候一样蹲在林怀济脚边儿，“女儿明日亲自下厨，跟付妈妈学两个小菜烧给爹爹吃。”

她白落盘，“叫吃！”

如何封赏齐钺的事朝上议了好几日，林怀济当然知。

林怀济还想说些什么，被远付妈妈的大嗓门打断了。

“爹爹……”林诗懿看着林怀济白的两鬓，不知两世的纠葛要如何与他说清，“告老罢，待我与齐钺办好和离，我们一送娘亲回江南老家去。”

城内疯传，这次归朝的齐钺情大变，整日连烟柳巷饮酒作乐，昼夜颠倒……

“若是你们真的有情……”林怀济叹息：“爹爹老了，是相国还是布衣又有何区别？既然军权与相权不该联姻，那为了你们的幸福，爹爹让一步又如何。”

“嗯。”齐钺埋作画没抬，“他还有别的事儿要办。”

林怀济低看了棋盘，笑得无奈又溺，“懿儿赢了，爹爹认输。”

齐钺的确没有和林诗懿说过和离的事，可自从林诗懿那日在小巷里认这是回相国府的路，虽是不能完全摸懂为什么，但她已经看懂了齐钺的心思。

“懿儿。”他放下手中茶盏，“整日里要你陪我这个老家伙在院里下棋饮茶，闷坏了罢？”

可是林诗懿几年前肯为了齐钺绝明志，如今又肯随齐钺远赴北境……

他虽是不门，却不是隗都城的聋。

敬地应了，“不知侯爷要卫达去探何？”

“明日爹爹要去上朝了——”林怀济轻叹一声，“你可要回将军府去？”

“从前与爹爹对弈，让三懿儿也并无胜算。”林诗懿轻颦浅笑，“今日倒是连下爹爹三局，到底是懿儿有长，还是爹爹有心事？”

“荒唐！”林怀济大惊，起盯着林诗懿，“你一个姑娘家，怎可随意把‘和离’两个字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