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老人们已经勾腰驼背也不好歇着，还是要些补洗涮的活计；孩们穿着打满补丁的破衣衫，磨穿的布鞋冻红的脚趾，满院蹿。

荆望抬，看见康柏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朴素的棉布青衫，外面罩着件烟青的薄袄坎肩，人比以前更瘦了，像站不稳的筷似的在那间松垮垮的薄袄里。

“但你还是没说清楚——”荆望的脑袋分析不了这么复杂的东西，他只

院里的破房瞧着摇摇坠，房上的瓦破了也舍不得换，铺上些茅草后找块石压住就算完。

这样的房是会漏雨的，荆望似乎能听见那雨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洼里的声音，当年他小时候在北境的家，也曾经是这样。

“都没来得及恭喜康大人升啊。”他跟着康柏屋，那房间若说家徒四都是抬举，“怎么还是这么小气？不舍得请我吃酒就算了，自己还要住在这地方。”

那日荆望离都，康柏从自己的破屋里抱回了之前在当值时留下的的零星记录，那些账册散碎断续，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凭着记忆一一补全，终于找到了其中的漏。

“是太殿下的人救了我，后来还替我向圣上求了官。”

这样的疑问康柏就是听不得，一听见那没理的倔脾气就上来了，“公义大在前，岂是惜一己之的时候？”

“我是怪你！”荆望不是个会虚与委蛇的人，他一脚便踹翻了面前的木凳，“你为什么要寄一封不明不白的信与我？既然你有线索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或者侯爷，为什么要把夫人拉下？当日可是她救了你的命！”

他就这样愣在院门边神，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当日的康柏寒酸窘迫，住着的是一混居的大杂院，老老小小都有，好多人家挤在一个院里；当日是趁夜摸来的倒不觉得什么，今日白天到访方才能看局促来。

前他曾经陪康柏回来拿东西，凭着映像现在居然还能找见。

可漏是有的，证据却不全，康柏思来想去，还是要回去才行。

“荆大哥这是怪小弟当日不辞而别？”康柏拖来一张木小凳放在荆望面前，随手拿袖抹了抹灰尘，“大隐隐于市，有些话可能在这里说总是要方便些。”

“等、等、等……你都知有问题了还敢回去？”荆望翻了个白，“不要命了！”

“荆大哥来了？”康柏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谦和有礼又带小心翼翼，“里面坐罢。”

他是信得过荆望的，却信不过路上送信的人，想了许多办法之后，才终于有了那一叠厚厚的白纸，差错地被林诗懿破解。

知此行凶险，他走前特意把整理来的账册誊抄一份，许是因为账的活计了好几年，他的也越发谨慎。

“康柏！你到底想什么！”

想要把账册保存下来，可又怕账册落在有心人的手里，他藏在哪里都不放心，最终把光看向了北境。

“我……”荆望平日里虽是有些急躁，却不曾这样认真地发过火，康柏也骇住了，愣了好半晌才接着：“我没想过要害候夫人，我只是、只是找不到定北候……”

他说着说着又没了底气，毕竟当时他的确还没走到衙门，就差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