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拎着六罐rio尾酒回来时，苏潇终于展一个新的表情——他蹙了下眉，不满地说：“孟远，我不是幼儿园小朋友，我要喝白酒，你去换红星二锅来。”

他把罐装尾酒和几袋小零摆到单人沙发旁的小茶几上，去床边打横抱起苏潇，回到沙发前坐下，让他像小孩一样横着坐在自己膝，然后开了一罐酒他手里：“好了，你喝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前是洁白的天板，上盖着柔和的被褥，他的一只手被安置在一个温的手掌中。

“孟远……”苏潇掀了掀嘴，嗓哑得像劈了叉，“告诉我一切吧，我想知所有的真相……”

他没动，只转了转球，看到坐在旁的孟远，一脸的担心焦急。

他乎乎地撅起嘴，斜睨了孟远几秒，忽地拿自己的额“嘭”的一下猛砸到孟远的额上，大声嘟囔：“孟远你个渣男！你也不记得我！你们都把我忘了！为什么我总是被遗忘啊！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啊？我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苏潇木木地瞥了孟远，把酒放在边，一仰，咕咚咕咚喝了个光，又飞快地捞了一罐，啪一下抠下拉环，咣咣咣又是一阵猛。

苏潇的酒量非常浅，两罐低度尾酒已经将他的脸烘得粉扑扑的，额角沁了些细汗，睛也蒙了层微醺的汽。

苏潇似乎没听清孟远的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呆呆地说：“孟远，我想喝酒，你帮我买酒好不好？”

“楼下小卖铺没白酒，苏苏，要不你将就一下，凑合喝吧？”孟远挠了挠脖颈，扯一个讨好的笑。

妈妈也许就肯回看看他了，哪怕是一也好……

蓦地，苏潇的了，一栽到了孟远怀里……

孟远鼻尖酸得像了一瓶芥末，一把将苏潇搂怀里，定地说：“你一也不可悲，不可笑，在我心里你只有可！虽然你妈妈记不得你了，但你还记得她啊！你的记忆，你的觉，难就没有意义了吗？”

“她是从山上下来的，那座山位于横广县和云宁县之间——我猜，大概是被你爸爸追打，一路逃到那里，本想爬到山上躲一躲，却不慎踩空了——听阿婆说救回来时她满满脸都是血，上也有很多伤，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对了，现在她叫刘静枝，为了上随便编了个份……”

“苏苏！你醒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孟远腾得坐直，大手轻柔地抚了抚苏潇的脸，长长地舒了气。

“你先喝。”孟远想扶他起来喂，却被他推了一把，角直勾勾地盯着他，角倔地抿直了。

“好……我都告诉你……”孟远被他盯得侧过脸，低声，“听那个阿婆说，你妈妈是二十三年前被他们村一个年轻人救回去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于书的父亲。”

苏潇静静听着，过了许久，他的乌睫微弱而缓慢地扇了几下，红着说：“孟远，原来在这二十三年中，我一直在唱独角戏，我对她的惦记，猜测，依恋，怨恨，祈祷，哀求，都只是彻彻尾的笑话……原来她对我没有，没有恨，在她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连她前的一粒尘埃都不如……孟远，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很可笑，像个大傻？”

孟远很想说借酒消愁伤，但下不敢忤逆脆弱到了极的苏潇，只好让他重新躺下，自己拿了房卡下楼买酒。

孟远被他脆利落的动作惊呆了，等回过神的时候，苏潇的爪已经伸向了第三罐。

“苏苏！”他一把抓住这酒鬼的手腕，“缓一缓再喝，吃零先！不然你要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