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寒睛看向前方，手指攥方向盘又松开，很长时间才开了：“回去之后，记得时吃饭。”

“嗯。”

光线从车前窗照来，车里的每一样品都拉黑影。右侧那影安静地坐了几秒，开始变形、扭曲，向外移动。

一扎小树林，埋走了十多分钟，在同样一棵黄杨面前路过三次，江时云终于忍不住了，一坐在树，兜帽一脑罩在上，不想说话不想动，全上下都透着“自闭”两个字。

他居然一直跟在他后面看笑话！

“要是不舒服，记得找.......”他生地停顿一下，“找医生。”

没有回。

要不要再掺好料呢？

江时云垂眸：“我该走了。”

世界的齿继续转动，没有什么能始终静止，保持原样。

江时云又气又窘，只想赶从这个鬼地方逃离，可是......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家的脚步戛然而止，笑容僵住。

家拎着满手的料，哼着老年舞曲，脚步轻快地穿过园隔断。

江时云：“......”

于是到最后，他也没开。

他瞥了地面轻咳一声，尽力忍住笑意，才开：“找不到路吗？”

卫衣和发都透了，手心也蹭破了，上还蹭满了泥泞，但一切狼狈都比不上脸上火辣辣的觉。

江时云慢慢坐回去，应了一声：“嗯。”

傅声寒带着他去，一直来到地下车库，从里面找了件衣服给他。

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江时云心中怒火简直涌而，猛然扭，恶狠狠地瞪着来人。

他逆光而去，汇忙碌的人群，向着研究所走去。

他还是不认路啊！

江时云抬手上车门，就听见傅声寒在后面喊他的名字。

别墅，园。

傅声寒嗓里好像堵了一团东西，费了很大劲才把话说。他哑声问：“还回来吃饭吗？”

天边开始发亮，在公路尽画一白线，人们披晨光，走到在斑线前面等红灯，清晨渐渐闹起来。

车内再次归于寂静。

江时云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大概五六秒，才推门离开。

原本燥的地面被淹没，可怜的小树苗半截都在泥里，尚未疏通的泥土连半都渗不下去。而四周更是像案发现场一样，都是泥泞，其他树也没能幸免，只有三米外的红杉得以存活。而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连影都没留下一片。

他甩开傅声寒，匆匆起，终于关了那个该死的龙，也不敢抬去看傅声寒的表情，装镇定，大步走开。

路途并不算遥远，很快就到了研究所门。

这座别墅真的很大，走得他肌酸痛，脚底发疼，在树上坐了一会儿，疲惫涌上来，他连说话的力气好像都没了。

“江时云！”

然后门开了。

江时云忽然想起来，他们已经不再是能够恣意表达情绪的关系了。

车内的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最近降温，别着凉，多穿几件衣服。”

车库里居然也安了淋浴间，两人各自洗过澡换上净的衣服，傅声寒拉开车门，示意他上去。

家手上的料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发一声痛叫：“我的石榴！！！”

一想到自己心的小树苗即将在自己的照料下茁壮成长，他就心情愉悦，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站在晨曦之中，抬手摘下火红石榴的场景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江时云抵着车窗，假装睡着。

傅声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角却是止不住地往上翘。

责怪堵在咙，转了几转，又咽了回去，连带着愤怒背后的委屈也一同落回内。

——

“嗯。”

但回过，傅声寒又只是靠在椅背上，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