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升以前就不太多话，但至少是光开朗的一个人。在那件事后，严延就再没听到他主动说过一句话，他只是一个人闷学习，对其他事就像关上了耳朵再不理睬。

“还是那句话，不用再作无用功了。要不度假村围着我建，要不就法上见，”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在女人去看望叶黎父母的时候，他没有勇气跟去。他不知，他们是否知他们的儿为何选择这样简单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确定他们知了之后是否会原谅自己。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叶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好在对方不认识自己，他尚可平静地面对他老师的父亲，不用惧怕责备和怨恨。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叶母竟然也已经过世。

“……”

严延一下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半晌后他惊讶地睁大了。随后，之前的一些事都联系了起来，包括刚刚那个男人的姓。

沈煜升时，却发现他一反常态地低着。

风言风语传得自然也快，很多人便把矛对准了沈煜升。即使那些人不会直说，但那些充满嫌恶和揣测的神，在作为旁观者的严延看来也足够伤人。

于是，他就只是放下手中的束，站在岸边看着邃的海，就像现在一样。

“我当时联系了师母很多次，后来她终于肯跟我见面。她跟我说，老师的骨灰就洒在海里，”男人声音低沉，“去年我在忌日那天来了南岛，也碰见师母了。”

他的上司一路心不在焉，等快到码时却：“我去周边转转。”

南岛北岸的海是透着翡翠的蓝，在光照下彩更加夺目，几只海鸟在船只的上空迅疾而过，轻盈潇洒。

－

……也许，这就是他期待的责罚吧。

面对好友这样的变化，严延总觉得不好但也不会多言，因为沈煜升不如何都有自己的目标，怎样都比他。

严延不想罢休，拿包里有说服力的各批示文件放在老先生面前，又跟他论了一会理，但男人仍然无动于衷。等到了叶家家门时，烈日已经当。

他没想到一个老农会有这样的脾气，明明看起来温吞又手无缚之力的样，却一副知识分的倔样。

严延站在沈煜升边，在刺目的光下观察他的神情，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心事重重。

他将公文包挡在，咒骂了一声：“什么人啊，犟得跟一样！”

严延以为他还在烦恼刚刚的铩羽而归，便说：“碰上这样的人也没办法，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本来这事就要盛业他们自己努把力，你也是太放心上了。”

因为叶黎很受学生迎，当初他离世后，学院试图封锁所有与他有关的消息，以防过多的讨论影响学校的名声。但是，这人命的事哪有那么好瞒得住，没多久便人尽皆知。

对于这一对师生的关系，他知的并不多，他不清楚两个人到底到了怎样的地步，会让沈煜升这样消沉。

“煜升，你刚刚怎么不多说几句就这么走了，这一趟白跑了吧……”

那一天彭熙文告诉他，这里是叶黎长大的地方，也是他父母居住的地方。儿有息到了大城市工作之后，念旧的他们还是持留在了这个安静的小地方。

他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就跟着沈煜升到了这里，却是看他不言不语站在岸边，过了一会又蹲了下来。

地上的人沉默了一会，目光落在前方的海面：“叶黎就葬在这里。”

在他的印象里，沈煜升在这样的场合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大概是没有碰到过这样执迷不悟的人吧。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煜升显然还没彻底走来。

在孑孓一的老父亲面前，他想安抚却没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