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成这个样，你还叫他师兄——你、你这个蠢秃驴！”

“大和尚，你胡说什么呢？”

那狐狸瞪了他一，正要抵赖狡辩，忽然门被一推，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急急忙忙从外面走了来。他看不见僧灵罗与那小狐，只见地上洒着些伤药白粉，药柜门半开着，皱了皱眉，在柜里搜寻了一番，声喊：

不一会儿，楼下咚咚咚跑上来一个长相机灵的年轻学徒，那中年人问：

“大和尚，你——你不是不会受伤吗？”

小六在柜里搜索了一通，拿一堆瓶瓶罐罐，挠了挠：

僧灵罗直直看着他的睛，看得那小狐不得不掉转去，把药瓶回柜里。僧灵罗提醒他：

“放错了，你把伤药放到房中药的柜里了。”

“咦，怎么少了一瓶？我昨天才好的伤药粉，到哪儿去了？”

那潘先生一脸不耐烦，：

“小六！”

那小狐眉间皱了一个川字，跺脚：

他咬着嘴，嘴角抖了抖，一双又黑又亮的睛在夕里晶莹耀目：

“你知我是绝无可能喜你的，对吧？”

那潘先生并不回答，小六又自言自语：

僧灵罗只觉得心中又是喜又是平静，五味杂陈，轻轻：

小六见地上有灰尘药粉，便拿扫帚来把地板收拾净了，又把屋整理了一遍，方才离开。待他走得远了，那小狐才从墙角走来，悠悠开：

“师兄这一刀得好。”

那中年人不耐烦，拿过几瓶来让小六装起来，又让他拿虎骨酒之类的药酒来。小六难得被青看一回，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将药瓶装在一个蓝布碎包袱里，又攀上爬下地从药柜上取下虎骨酒，在细瓷瓶里装好，一边问那中年人：

那小狐便扶着僧灵罗悄悄上了二楼。与一楼大堂敞间不同，二楼一条通走廊，却分了五六个小隔间，有的半掩着门，有的则关着。小狐见其中一间门半掩的房间无人，扶了僧灵罗去，东嗅西嗅了一通，翻箱倒柜，找一些伤药来，替他敷上，又裹上纱布。

僧灵罗笑了笑，半晌无言，行将灵力运转了一个大周天，方才开：

“潘先生这是要去给人看病？还是自家用？”

他看了看臂上的伤，又看了看自己上的剑伤，怔了怔，：

“少罗唣，药可备好了？拿来！”

“唉，说是潘先生招弟，招了来却又几个月见不着一次潘先生的面。我何时能学到潘先生妙手回治理瘟疫的本事呢？”

那狐狸手一抖，半瓶药粉倒在了僧灵罗臂上的抓伤上，忙低轻轻掉了，站起来，微微笑：

小六被吼了一句，倒也不生气，恭恭敬敬地将蓝布包袱递到潘先生手里。潘先生也不说谢，转蹬蹬蹬下楼，听着从后院走了。小六叹了气：

“铺里最好的伤药放在哪儿了？”

“我又不是佛祖金，怎么会不受伤？”

僧灵罗见那小狐蹲在地上，轻轻往他的伤上气。夕从窗里照来，只映得那狐狸容颜如玉，眉目如画。

僧灵罗心下亦十分疑虑，看了那小狐一，：

，见他手臂上被那兔妖抓了几条血印，又急又心疼，伸手在僧灵罗探了探，问：

“这么多伤药，必然是给人看病了。潘先生是神医，等闲不给人问诊的，多半是哪个豪门大的才有福气能得先生看一回呢。咱们回堂越越大，也是托了潘先生您这位江南神医的名。潘先生十年前在乌夜城救死扶伤的，试问城里哪个人不知潘先生的名呢？我们邻居都问我，潘先生长得什么样？可是三六臂的仙人模样？我说，我才不告诉你们呢，潘先生岂是一般人能够在街上认来的。”

小狐转要走，想了想，叹气，又回来，给自己和僧灵罗了一个隐诀，扶着他从后门走到那药铺的小楼里。此时已近酉时，药铺中求医问药的病人早已散去，医师们也坐在一楼，三三两两，聊天喝茶，几个学徒忙前忙后递巾拍，并无人留意二楼动静。

“他是不是桃依依的舅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闻到他上，有一死人的味吗？”

“你哪只睛听见我说喜你了？”

“潘先生——莫非这个江南神医潘先生，就是潘侍年吗？他究竟是不是桃依依的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