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言前发黑，怒极攻心，剑尖又往前一递，安乐童和肩玉兔几乎同时了起来，尖叫：

“没错，星儿是你弟弟。至于我——我既是沈故园，又是穆茂陵，更是潘侍年。”

“穆公，你好啊？”

只听“当啷”一声，穆千言手里的七星龙尘剑落地。沈故园朝他走了两步，又使劲拿拳在腹推了推，抱怨：

穆茂陵看了看安乐童，又看了看穆千言，叹了气，在自己发里摸索了一会儿，牵一个线来，慢吞吞地解开。他的自然而然地垂了下来，耳朵鼻俱歪到一边，的一个大。穆茂陵伸手在那个里掏摸了一会儿，掏粉红的一个趴趴、表面凸凹不平的脑，另一只手在脑后面了半日，把长长一条、蜈蚣似的脊髓沿着颈了来。“穆茂陵”把脑和脊髓放在地上，又解开袍，把腹的一条用线系起的长疤打开，把里面的肚肝脾全掏了来，和地上的脑放作一堆。那个空的“穆茂陵”站直，就此不动了。地上的那堆脑、脊髓和却拱来拱去，一会儿脊髓把肝脏当成脑了起来，一会儿在脑上打了个结——直折腾了半香的功夫，那一堆东西才折腾了个顺序，拱着肝脏、脊髓着脑，往青玉床上爬去。

“站住！站住！”

“状元公的再尊贵，究竟还是不如我自己的那副腔好用。你说是不是，千言？”

穆茂陵说完便闭了嘴，不愿多言。安乐童见穆千言又要挥剑，尖叫一声，对穆茂陵：

“对他解释清楚！对他解释清楚！”

“你究竟是谁？你和潘侍年究竟是什么关系？阿星——阿星他究竟——”

安乐童畏惧他手中龙尘剑，生怕他气急挥，见此忙：

动了一通，脚下可没动弹半，仍是悠悠闲闲地靠在门，一副誓死两不相帮的作态。安乐童恼恨已极，却碍于穆千言手中的利刃，不敢轻言妄动，两方只是静静僵持着。穆千言却并不理会他，而是用剑指着穆茂陵，怒喝：

穆千言目瞪呆地看着这堆东西爬到青玉床上，在沈故园的“尸”上又拱了半日，终于归、归各就各位。只听沈故园唉声叹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抹了半日，揪到系好，又把鼻耳朵回原位。他猛然站起，却不料腹的开没有系牢，一截白的从里面了来，沈故园忙把了去，又拿手指了，再用线把肚系牢。沈故园站起，左右扭了扭脖，咔咔作响，对穆千言微微笑：

穆茂陵跪在地上，见安乐童撞破了自己的计谋，情知已无力回天，索破罐破摔，据实答：

“穆茂陵！穆秀才！让你儿把剑放下！”

穆千言又退了半步，猛地一黑血，颓然倒地，手足并用，连连退后。沈故园却突然扑上前，将七星龙尘剑攥在手里。忽然室内狂风大作，雕窗猛然开，一个黑的影飞来，将穆千言的后领一抓，到角落里，将他咙牢牢掐住抵在墙上，咬牙切齿吼：

“但凡修习了换之术，便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你想要成为的人，既不担心有冒名替之嫌，又不担心有苦主纠缠。不过世间任何一事都有代价，你若急着变成别人，就永远不可能再回你自己。你说这样是好是坏呢，千言？”

穆千言中痛苦至极，隐隐猜到了什么不详的念，后半句话便怎么也说不完整。安乐童啧啧：

穆千言转盯着穆茂陵，冷冷：

“你就是穆茂陵的儿？你爹就在这里，父俩哪有隔夜仇？有什么事情都好说，把剑放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你敢伤了本座的狐狸，信不信本座把你扒剔骨，拿去炖汤喂给那畜生喝？”

他叹了气，：

“你是不是想问，那个沈星河，究竟是不是你亲弟弟？”

安乐童并不知穆千言与沈星河的私情，此言一，却对穆千言不啻于雷殛。穆千言踉跄了一下，嘴角淌黑的毒血，剑尖转而指向安乐童，颤声：

“你说什么？”

“站住！”

穆千言退后了半步，指着沈故园，“你你你”了半日，却说不一句完整的话来。沈故园苦笑：

“换之术，需趁人活着时，剥取脑肚，将空用药浸了，涂以银，四洗四晒，便可保持数百年不腐；若有讲究的，熏以硫黄檀香，便可使肌肤洁白，有异香。”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父亲究竟是谁杀的？潘侍年又是怎么回事？阿星——”

安乐童亦同时尖叫：

穆千言把剑往前递了递。穆茂陵无奈，站起，往前踏了一步，穆千言忙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