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翁的第二个不妥还没说完，只听那翠玉珠帘发大的一声“哗啦”，朝两边飞开，一个案几连带着酒珍馐，朝曹又晶他们这桌飞了过来。僧灵罗忙了一枚镇魂针，暗中朝那案几上一钉，令那案几朝角落飞开，碎瓷洒了一地。只见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起，将那珠帘猛地一抓，斜倚在厅中一上，斜睃着醉，怒气冲得脸上通红，骂：

“曹又晶兄，那你不妨再继续说说，男人的真滋味，究竟是什么滋味？”

林锐翁摇摇：

“曹又晶兄，你说男人嫖，嫖的是眉目传情授魂与——这一个瞎女，嫖起来有什么意思？”

那个摇摇：

“那自然是家有万贯，可随心所一掷千金令人瞻仰；有妻妾，众星捧月被供得如同神仙一般咯。”

僧灵罗见商人士楼，有的往左，有的往右，熟门熟路，如鱼得。他摸不清门路，便跟着人多的一拨往左，来到二楼。只见一翠玉珠帘将二楼大厅隔为两半，外间的一半，一桌坐三四个人，一壶清茶，两三碟时蔬瓜果；里间的一半，却改成了矮坐小几，一人一张小几，案几上放着紫玉壶、夜光杯，及各式珍馐味。僧灵罗便在外间一张桌前坐下，见同桌的两个人，一人甚，一人甚矮，正在那里大肆议论不休。

僧灵罗还要再问，那小二却被掌柜叫走了。僧灵罗心想，瞽不就是瞎女？他只听说过盲人琴师，却未曾闻过瞎女，这浣溪城风俗倒是奇特。心里想着，僧灵罗沿着街一路走，不多时便到了那狮楼中。只见三层彩楼一律雕栏画，檐上皆刻绘着神鸦彩凤、青貔貅，从外面看便极尽奢侈豪糜。那时天已暗，城中的商人和公哥儿，三三两两便朝狮楼中涌来。那楼中老鸨公站在门笑脸相迎，左右逢迎谈笑风生，一时之间，楼中好不闹。

那林锐翁：

曹又晶摇晃脑，宛如名宿大儒，：

“似你这般说，那天下男人岂非没心没肺，全都是贪图金银朝秦暮楚的混了？不妥、不妥。”

那矮个问：

“两个穷酸秀才，你们——你们这是在讽刺谁？”

僧灵罗将那狐狸安置在一家客栈内，嘱咐李云奇好生照看，不要随意跑外。他自己仍旧变成一个红衫青巾、手持折扇的翩翩公，颈中挂一个炸得黄澄澄的黄金圈，只是这回，上面爬着的小狐盘起尾，眉宇间添了几分愁。僧灵罗照了照镜，见镜中人修眉薄，一双桃，若论相，倒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

“林锐翁兄，此话差矣。那若在眉目上，不过是肤蠢的烂罢了——那瞽却不同凡俗，目不能视，自然分辨不你容貌老少丑俊；又不读书，便不像那班名心气傲，只愿与名士结，不愿给这帮商贾老爷们好脸；再者，若非这班老爷们图个新鲜捧着，这些女便要老老实实给贩夫走卒嫖，哪里如这般生惯养生活轻松？自然是把客人当救命恩人一般供着。所以说，懂得嫖瞽的，才是懂得男人的真滋味呢。”

遍布，奇芳异彩互相争艳，官私娼人数之多，数不胜数。更有一馆，仿建前朝名楼狮楼，盖了三层彩楼，白玉为阶，朱漆绘，远远看去，极为引人注目。

“盲人琴师不好说，听说狮楼里时兴什么瞽，倒是有一位弹琴的，公爷若是兴趣，不妨去那里看看。”

僧灵罗走到楼下，抓住店小二，问他城中可有盲人琴师所在的馆。那店小二见他房时是个秃和尚，来却换了一公哥的服，暗中咋了咋，只僧灵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