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后备箱之后，西里安问我。

“你会后悔认识我吗？”我开玩笑似的问他。

“喂，”我说，“你想要我给你吗？”

“这又是谁？”

“跪下。”

他突然说。

“……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了。我缓缓跪在地上，他原本着我腹的刀则上移，停留在我的脖上。我飞快地瞥了它一，忍不住发抖。

西里安，他就像兀鹫一样会循着伤的气息而来，只是他不饮血，只是赶来散播关怀。这样让他觉很好吗？或是一近乎赎罪的行为？我不知。我只知，面对他的时候，只要我握住了刀，我就有了永恒的筹码。我几乎可以控制他了，确认这一所带来的安全足以抵消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历的全不幸。

西里安又一次讶异的神情。这段时间我已经摸清楚了，他的格里没有太多的分，不会烈表示认同或者反对，如果我只给他一个选项，他就会顺从。我替他拉开车门，自己坐到副驾位上，果然他只犹豫了一下就坐上车来，发动了引擎。突然间我到一阵狂喜，原来想见到西里安这么容易，所谓理由，就是我带来了尸。不论他赞不赞同，都不会任由我载着一尸堵在他的家门；再不济，我也可以迫他，不需要对他怎么样，只要伤害我自己。

他听后很是琢磨了一下：“这很难说。”那副慎重的表情直让我发笑。

“因为见到你很兴。”

“小偷。”我说。

“这很难说。”我重复他的话。

我说。这句话是真的。

“那你自己想一个能接受的答案吧。”

他气势汹汹地朝我走过来，我吓了一，以为他要打我一顿，手已经握住了枪；然而，这个人最终只是停在我面前，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发一声嗤笑：“你能值多少钱？”

我站在窗边，看着街面上行走的人们，目光开始失去焦，就像我以前久久呆望着鱼缸里的金鱼那样。敲门声没有再响起，脚步声也逐渐远去了。我在他家留到晚上，完全没考虑过有可能等来什么；其间用他家剩下的面条和煮了一东西吃，另外还在柜里发现了一些白兰地，很小的瓶，里面大概只剩下四分之一。喝了酒之后觉很不错。我两次去查看他的尸，确认他已经断气，然后就一直坐在他的床上，仰看着天板上的痕，直到窗外的天黑透，街上人少了，我用搀着酒鬼的姿势把这个人扛下楼，运回我的车上。

他脚步一顿，转过来。

“这不是真的。”

“我们不能总是把尸卖给同一家医院，宝贝。”西里安疲惫地说，“人家会怀疑我谋杀的。”

我跟着他回到他的公寓，房东是一个个很小的老，听见上楼的动静，推开窗往外看了一。我及时别过，不知他是否看清了我。这个人打开门，让我先去。房间面积很小，背光，暗且发，白天也要灯，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很不愉快。我以为我够不修边幅了，但这个房间的脏还是令我到心惊。

“嘿，”他说，“你不怕我揍你吗？”

着用刀抵着我的姿势在我的各个袋里翻找，上衣袋只有一些票据；我止住了他继续往下的手，接着，自己从兜里翻了所有钱，有零有整，全都给他。这人稍微了一下，似乎对数目还算满意，，把钱揣兜里。

我跪在地上给他，忍受着那玩意的气味，同时伸手向下探。他可能以为我打算自，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一直面带嘲讽。接着我就把他的从嘴里吐了来，朝地上吐了一唾沫。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把刀收起来：“如果你不是这么识时务的话，今天就死定了。”说完，他转要走，似乎是决定放过我。我松了一气，扶着墙站起来，看着他不不慢远去的背影，犹豫片刻，开叫住他。

过了一会儿，走廊外传来脚步声，有人试探着敲门，连续的三声，停顿数秒后又是三声。我没有应门。我不知怎么办，但我一也不害怕。

车开了一阵后，我看着周围的景，手伸袋，握住手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西里安转看了我一：“你今天心情很好，为什么？”

这时我掏了枪，拉开保险栓，举枪对着他接连不断地扣下扳机，他的随着枪声动着，一共弹了六下。弹用尽后，我仍然机械地重复扣下扳机的动作，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这个男人的面容凝固于一惊诧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嗬嗬地气；在的衣服上看不见枪，他捂着，手很快被染红，最终没发什么声音就死了。

“免费，你可以带我去你家，”我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没有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