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生惯养的脾气也上来了，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委屈。

元卿自己解衣裳，解到只剩亵衣，然后钻到床上去。沈筠斋背对着他，也脱衣裳。

沈筠斋从来都是喜看书的，但从来没有一本书让他有如此这般的觉。

成亲前，母亲寄了两本来，说怕他枝大叶，不懂得心疼新夫人。可母亲不知他和元卿的事，他新婚之夜也本没想和他。那册他也让百风烧了。

经月不见，似乎瘦了些。

沈筠斋闻言，不发一语，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04

元卿有千般好，没有人能够如此侮辱他。

“什么好生生的…”元卿咬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拍了他一下，“哪有好生生…好生生的你摆脸给我看？”

沈筠斋还纠结呢，却惊觉床在动，一回，是元卿咬着衣服忍着在哭。

不知自己不给好脸就是在甩脸的沈筠斋及时收住话，原就存了旖旎的心思，元卿这一哭，不论如何，二人总算搭上了话，亲昵了些，沈筠斋没没脸地又凑

他心虚地翻开第一页。

沈筠斋换上家常衣服，又将自己关到书房。

他并非良善之人。

否则，陷勾栏的可怜人他见过不少，怎么从未手相帮。

只是这一次，沈筠斋莫名动了怒气。说来也怪，分明最开始，是他嫌弃元卿的。可相以来，总觉得他有千般好。善良和顺，聪慧温柔，他腰间还挂着元卿求来的香，此后他竟真的未曾梦魇。

沈筠斋只觉得手上这匣人得很，一路上也没机会看，直到现在。

03

刚刚表示嫌恶的官员仍然不能接受地低喝酒，边说边啐了一，“生来给人的下贱胚。”

“真有这样的极品，我倒想见见。”

良久…沈筠斋猛地将书合上，起推门去。走到半路，又沉着脸原路返还，从桌上顺了个东西，又走了。

元卿觉到有人躺上来，他小心翼翼地转，发现他是朝着床外侧睡的。

“大人有所不知啊…”站在一旁的师爷贼眉鼠地解释，“这并非不男不女，而是既男又女，两快活能在一人上寻到，可不妙哉！江南富商多有豢养玩的，竞相以此为傲。可惜这极品不易得，这个还是我家老爷才得的宝贝，我怕您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买呢！

“我什么时候甩脸给你看了？”沈筠斋有些莫名其妙。他满脑都是拐他那件事，怎么可能甩脸。

宴上受尽凌辱的那人也在其中，沈筠斋替他赎了。那人走得净利落，所有与酥香坊相的东西他都没要，于是也没人注意到沈筠斋偷摸带了两本册和一盒药膏离开。

再回神，真的凉了。

他奉旨督查耕事宜，这些事自有旁人来，但沈筠斋难得手伸得长了些，就当为民除害。酥香坊里落至此的可怜人不少，被良为娼的也多。

怕他嫌自己孟浪，一回来只知找他那事儿。可他现在满脑都是那件事，本来还想找他说说话，可他看自己的睛里都是柔柔的秋，还没踏屋，就闻到茉莉初绽的香气，满室生香。

“快去，快叫老鸨把人带过来给大人们开开。”

“你们说…这双，岂不是能让我们俩同时…啊？哈哈哈哈哈。”

“怎么了？”沈筠斋惊地一下靠过去，也不怕他说自己孟浪了，胳膊搂住他，搂得的，一只手不甚熟练地给他拭泪，“好生生的哭什么？”

他牵挂了他这么久，原以为他走前给他留了张字条，是存了好生相的意思在。结果呢…离家两三个月，只一封家书，还只报了平安，旁的什么都不说。现在人回来了，不说别的，别的他也不敢指望了，连个好脸也不给他。

他沉着一张脸往榻上走，元卿不敢慢待他，地跟上去，还悄悄抬偷看他。

侍女们下去之前，把烛火灭了几盏。室内昏昏暗暗的，只能歇下了。

那日在坐官员，贪污受贿的证据他掌握了不少，每一项都能使他们发充军、放千里。

元卿等他等到亥时，以为等不见人了，刚准备让小厨房碗粥吃，沈筠斋终于面了。

沈筠斋一直在忍，忍着不回看他。

看也不愿意看自己，元卿一下觉得眶酸酸的，忍着才没哭来。

“你还不认…”元卿不哭了，后知后觉地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