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颜找个理由，打发走所有下人，整个月霞殿只剩她一人坐在正中案后，空冷寂静。青丝如瀑，蜿蜒垂在后。她抬手又将柔白襦裙已仔细整理一番，最后，又把裙摆铺在地上，整个人好似盛开的绒。

他不语，直视着

她下意识站得笔直些。

南门馨嘿嘿两声，悄咪咪：“陛下这么喜这草草，可有心之？”

这下穆颜到不满了，“怎的，孤日夜劳，也就晚上有些时间，找大臣商量商量黄河患之事又怎么了？前两天还跟樊将军讨论南攻，今日换成丞相就明目张胆了？”

她瘪瘪嘴，“可陛下也太明目张胆了。”

南门馨吓得脚步都顿了，：“您喜芦苇什么...”

沉重的殿门发一声长叹，紫衣华冠男缓步踏了来，小心翼翼的和上殿门，轻轻上前。

“你这张小嘴就不该张开。明天孤叫人给它封了。”

但眉宇间那傲气是怎么也消不去的。

穆颜扬起袖，摆手示意他向前：“既无他人，为何不如往日那样，唤孤一声颜儿？”

穆颜沉半晌，：“蒹葭。”

南门馨忽然明白了什么，丞相大人是最喜芦苇的，他白州，那里有大片地，浅滩上摇曳生姿的不正是成群结队的芦苇？于是挤眉，：“今日朝上，陛下说是有事相商，其实另有目的吧？”

男抬，唤了一声：“陛下？”

她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是。婢失礼了。”

她小声嘀咕：“陛下如此心丞相，怎不封他为凤君？”

穆颜了一下她的鼻：“就你知。孤这几天劳心劳力的，你早就明白了不是？”

”

灯火如豆。

他依旧沉声：“参见陛下。”

南门馨：“这牡丹浮艳，俗气的很，陛下同这儿比什么。”

穆颜看她故作惶恐状，“噗嗤”笑了来，“好好，免罪免罪。”

这偌大闱，若是没有馨儿作陪，该是多么无趣。穆颜瞧瞧她的脸，泛着年轻的光泽。自己也仅仅长她几年却也没有了少女的觉，厚重朝服压的她有些佝偻的老态。

穆颜抬，看着面前的男，一时失神。

南门馨赶捂上嘴，哼哼唧唧：“那可不行，陛下可指着臣办事呢。”

穆颜笑：“就你会讲话。”

南馨比起其他三位前辈，年龄确实小了些。但一张小嘴伶俐得很，便被留在皇帝边历练历练。穆颜心想这这个小丫也着实有趣，倒也允了三位哥哥的提议。

穆颜：“你小，不懂事，孤不怪你。只是这里也未必安全，你要称‘婢’，像这些事，不可在这里说。”到底是殿外青石上，正大光明的讲话的，怕是也只有南门馨一个了。

穆颜止步不前，在牡丹园前停驻半晌，叹：“牡丹国天香，一盛开就夺人目光。”转对南门馨，“西恒就好像这牡丹一般，富贵华艳，万众瞩目，乃中霸主。孤同她比起来，容貌气场就差多了。”她说得也是实话，容貌中等也罢，却是小瘦弱，毫无威严可讲。如今她只是在努力养着，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单薄罢了。

“喜便是喜，也是你要问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