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噩梦了。梦里，银发雌虫被绑缚起来的就跪在他面前，仰着，双被迫大张，始终垂着的睛突然抬起来看他。那漆黑的瞳孔里什么也没有，只是漆黑，黑得像要把他去。

“这个人我还要用，你再打下去，我就要倒胃了。”

他刚踏过几级台阶走廊，就被人挡住了路，害他只能改变姿势，越过怀中抱着的一摞平板艰难地看清挡路人。

他从西装前袋里掏手帕递过去。

“他了什么？”江璧西皱着眉，没被这人唬到。虽然雄虫的衣着很有门，但是比席长庆份更尊贵的几位雄虫，哪怕化成灰他都认得来。既然前这只雄虫他不认识，对方就肯定没有伤害他的能力。

他怒斥，看着雌虫犹犹豫豫地停顿下来，挂上了他最完的职业假笑。从他的笑容里，对面的雄虫连一丝敌意都不可能察觉到。

他看着雌虫把自己脸上的血迹净，又缓慢地把手帕递还给他。他摇摇。

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受…是，雌虫对雄虫总是很顺从的，哪怕他还在地球上时，刻骨髓的记忆影像里就有雌虫跪伏在地的画面。他是只雄虫，这几年在雄虫俱乐里见识过不少场面，他早已见惯不惊，有时候在容岱上，他也能受到那顺从，但这只银发雌虫不是这样的，他是“听话”，这和顺从有很大区别。直面对方的暴力时，他就在以人类的价值观审视雌虫，现在也没变，意识到无法挣脱陷阱于是不挣扎的猎，能说他是心甘情愿为狩猎者奉献吗？

他觉自己又要吐来。

“别打了。”他忍不住声。注意到这句命令自一只雄虫之，施暴的雌虫放下手，安静地站直了。

院中数十米的大树被风斜了，枝条打着院层房间上的窗。他想到，雌虫还被绑在原地，等着跟他签完协议的雄虫回去继续那未完成之事。

雄虫那毫不掩饰恶意的目光过来，几乎让江璧西产生实质的痛。雄虫跟他差不多，却成功到了居临下地俯视他，拿一让他极不舒服的冰冷语气说：

“他挡了我的路。”

雌虫起初没有动。这让他到有尴尬，但对方好像只是迟钝，发现他没有收回手的意思，停了一会，缓慢地抬起手，接过了那条丝质的手帕。

这句应答轻得他几乎没有听见。

果然，他的笑脸让雄虫产生了一拳砸棉里的愤恨，但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发了一声鄙夷到极的冷哼，转离开了。

“你很喜闲事？”那满怀恶毒的睛只瞪了停手的雌虫一，大的雌虫就发起抖，又重新开始了方才的行为。

整个谈判过程中，江璧西都有心不在焉。

而那只挨打的雌虫，有一银灰的发。他双手垂在侧，是一副卸了力，毫无威胁的模样，脸上的神情就和江璧西每次见他一样，没有表情，只是那泛红的颧骨，和被打的鲜血，竟然把他那张冰冷的脸染了情的媚意。

雌虫攥了手帕。

好在席长庆只把钱当数字，他掏要改造的武清单，对着雄虫报的第一个数字，写上了电签名，再次拒绝了颜北封的提议，逃了后院。

“…是。”

“一吧。”

斜前方是一只大的雌虫，衣服上的纹与雄虫近似，很可能是随着他来的。雌虫正扯着另一只雌虫的发，迫使对方不得不仰起脸靠在墙上接受掌掴，挨打的雌虫脸颊微微起来，人中和嘴角都有血，这场单方面的暴行明显已经持续一会了。

他回过去看银发的雌虫。对方的微微朝向他的方向，垂着，没有表情的脸藏在刘海制造的影里看不明朗。

“停手！”

正前方是一只穿着与席长庆近似的雄虫——就是说昂贵但不张扬。他神情鸷，轻蔑又仇恨地盯着斜前方看。

“送给你啦。我先去了，你别待在这里，免得等下再碰上那只雄虫。”

就好比买了一辆红的车，才意识到路上原来有这么多红车，撞上了一回雌虫难堪的场面，就很容易撞到第二次。

江璧西到怒火直接烧上了自己的肤。在他听过的雄虫傲慢又自大的发言里，还从未有过如此视人为刍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