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你还信不过我?”
对方猛一把揪起温兆塬的衣领,像要把他吃了一样凶狠对视良久,忽然张开手抱住他,大笑道:“好兄弟,我怎么会忘了我们是什么交情,当初要不是你,我不知道在哪儿蹲大牢。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这样吧,你把这小婊子当着我的面处理了,过去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颜佼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温兆塬和这厮有过命的交情,原是打算玉石俱焚的,事到如今也等不到了,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他也要杀了温兆塬,替父母和自己报仇雪恨。待温兆塬走到他面前掏枪,他也按住衣兜里已经扣开保险的枪。
“佼佼,不要怪我,只怪你自己做事这么不留后路。”温兆塬抬手把他拉进怀里,低声道,“枪拿稳,跟我走——”话音未落温兆塬抱着他转身就向反方向开枪,乱枪齐发,温兆塬抓着他的手腕往外撤,两人一前一后回身射击,倒有点血色鸳鸯的味道。
掏出室外开车夺路而逃,温兆塬的兄弟们他是不管了,不在乎了,大抵也都走不了,上一次他选择放弃颜佼,结果失去了儿子,这一次他再放弃颜佼一次,那也就什么都不剩下,更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但颜佼不打算真的让他逃出生天,车子从大路拐下一条隐蔽的小路,颜佼扑过去抢方向盘。
“佼佼——你要干什么——”温兆塬受了伤,抢不过他,“你——”
车子撞在树上,两人都头上都挂了彩,颜佼解开安全带骑身而上,狠狠揪住温兆塬的头发:“我要干什么?温兆塬,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如果不是你,我妈妈不会死,爸爸也不会被你逼着离开,病死异乡,我也不会成了一个孤儿,要靠被你侮辱折磨换那么点钱!”
“佼佼……你……你在说什么?”
颜佼一个肘击在他脸上,又用枪顶住他的下巴:“温兆塬,记不起来吗?记不起来素影是谁了吗?也对,你这种人心里根本不配放我妈妈的名字,你这种人也不配被人记挂,因为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渣,”颜佼喘了两口气,笑起来,他邪里邪气地笑起来,真有几分他母亲的艳丽,“哦,是有的,有人记挂你,你儿子咽气之前还叫了好几声爸爸。”
温兆塬瞳孔散了散,苍白的嘴唇间红白相间,喃喃道:“小恩……”
颜佼亲昵地搂过仇人的头,贴近耳朵字字清晰:“你要是当时心里对我有一点点真心,他就不会死的那么惨,这都要怪你自己,你活该跟我一样,家,破,人,亡。”
他看不见温兆塬晃动的瞳孔,大势已去地更加涣散,温兆塬还想说什么,张嘴只吐出一大口血。颜佼猛地拽起他,只见他后背下方两个汩汩冒血的弹孔,大约是逃亡时他在后面掩护颜佼中的枪,座椅下侧几乎被血浸透了。
他捧起温兆塬无力的头颅,声嘶力竭道:“不——不可以,你只能死在我手里,你不准——”手心里一沉,他嘶哑的声音低下去,几乎是呜咽了:“你不准死——你只能死在我手里——王八蛋——谁要你救!谁要你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温兆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