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同一个男孩亲嘴儿，准确地说是被一个男孩偷吻。

我师父见到老士时愣了愣，上前抱拳：“鹤长。”

而在不远，还是那间我师父长年累月打坐着的屋。

走在前面的是个鹤发白衣仙风骨的老士，他还领着一个同我小上几岁的束发小童。那小童生得玉面朱，很是好看。我没忍住多看了两。

我立在竹林前看着他远去。

可喜可贺，我爹的最后愿望也算是落空了。

却是被人一把拽住，拽了回去。下一刻顿觉天翻地覆斗转星移，我被少年压在我数年如一次坐着看夕的大石上。

过很多次“仙人有什么好的”，想来想去发现都觉得仙人是没什么好的。

“择阮，”那鹤长一挥拂尘，同我师父，“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大抵是因为看见一只蛾飞了来，虽然自古飞蛾总投火，我看了却还是于心不忍。

但是我喜的是男人啊。

我思索片刻，认真同他：“可我并不觉得我多喜你。”

临走时，他偷偷凑在我耳边说：“等我，夜里我去你找你啊小哥哥。”

他闭着好像是不大敢看我。但是终究不过掩耳盗铃，他却不知我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睑飞快颤动着，像是奋力挥动翅膀的鹰。

但事实上，不知为什么，除了学武的时候，我不大愿意见他。

尽我早就意识到我喜的是个男人。

我在山上呆了拢共七年。

“你喜我。”我说。

他看我笑愣了好半晌，也惊慌失措地笑起来，笑时脸上还两个小梨涡，一牙白：“小哥哥，我叫李寻棠啊。”

那日清晨我惊醒在床上，怔愣半晌，忽然拊掌大笑起来。

我看他良久，末地一下笑开说：“我叫栴檀，沉栴檀。你又叫什么？”

李寻棠愣了愣，忽而扑哧笑了：“那无甚系，你我还有那么久的时间，我总会叫你喜上我的。”

一番寒暄看得我昏昏睡，无趣至极。

自然，我对我师父是没什么想法的，尽我师父还未过而立之年，还是个廿几的大男人。

倒是那老的小徒弟有趣。只见那小童摸到我边，在我耳边小声地问我：“小哥哥你叫什么啊？”

待得我回过神来时，已然被一双亲吻上。

及我们黏黏糊糊地分开后，两厢沉默着无人开话。

我那时甚至以为只有男人的嘴才会是那样，有些还带着一，好玩得难以言表。

李寻棠笑着叫我：“小哥哥。”

李寻棠吃吃笑起来：“我以为我得极明显了，小哥哥。”

要说我第一次开荤是在十八岁前夕。

我挑燃烛火，烛火摇曳下有一影一闪而过。

也不知为什么，好像我师父也不大乐意见到我，自我十五岁以后，我们俩见面的地方，不是提剑对招的竹林里就是执箸夹菜的桌案上。

我坐在桌案旁不知多久，终究决定爬上榻歇息罢了。

我本想挣脱开他的手，却没成想到这次他当真用了狠劲，我如何都没能挣开。

但是在将近七年没见过一个外人的山上，我真没太多其他的胡思想。

我爹临死前一辈都想要我给他们家以后生孩传宗接代。

还未来得及扒开衣襟，一件东西穿过窗纸投了来，直直我手中。霎时叫我停下动作，一时变掌为握。

我从十三岁时便知了。

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我是喜男人的。

我心下倒莫名其妙地难过

我同李寻棠便相了半个来月。

那是我见到第一个上山的人。

鹤老在山上呆了半个来月。

了夜我在屋里燃了灯，踌躇半刻又熄了。

我对那日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然有些模糊，只记得好像是因为我俩因为什么事争吵起来。本来正走在竹林小路上，我一时气极，转要走。

过了一会儿，他抓住我的手说：“莫生气了好不好。”

大概是跟我师父呆太久了，我都变得清心寡了。

待我追一里，那人却立在树枝桠上转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