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了歪，看着男人问：“你叫什么？”

“韩引，想清楚你要的是什么。”

他颔首：“只是说不清，那小为何要追杀他，可是？”

他侧，向后人扯了扯嘴角，着不明晰的似笑非笑：“不是吗？”

他接过候在楼下的打杂递来的油纸伞，撑开伞缓缓步雨中。

对上，也未曾移开盯着他的睛。

“不过，毋急，”他抬起，隔着密布大雨腾起的白雾，望向街巷尽，缓缓眯起，轻声，“好像有人乐意亲自将谜底送到我们手上。”

待那一双手离了他的肌肤，他方才缓缓睁开，睁见韩引近在咫尺，膝跪在榻下，抬正在看他。

带着薄茧的手指一齐碰上他的眉心，轻柔地起来，蹙起的眉也随之缓缓舒展开。

他状若闲信步般而行，开也是突然而起的随意。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也不暴雨里被问话的人是否能听见，一味问：“查清狐十三了吗？”

翻覆个，他屈起一条，手指在膝了，毋须睁，他已听见无数雨落在屋檐上接连成串落下的声音。

他俯下，几乎与人面贴着面，方不以为意地问：“什么时候学的。”

他合着轻轻“嗯”了声应允，那反复呼唤的声音便不再在耳边响起。

一声复一声的唤声，叫他自睡梦中缓缓脱。

韩引的声音自下首传来：“未停。”

韩引垂首应是。

“温择阮，”温择阮垂首看来，他负手端立，淡淡，“沉公。”

韩引自然听见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白绥此人，属下一路追查，虽然他江南商贾无疑，家室背景皆看不作假，只是……”

韩引在雨中张了张，氤氲雾中模糊去这个动作，未能叫他看见，最后只：“属下知晓。”

“成何统，你该称温公一声师父才对！”他爹在一旁怒骂，他只当作没听见，往旁边挪了挪，靠近几分男人。

他如今上懒备，不愿意动弹。原是想借闲暇午寐一场，反招来一场大梦，睡得反不安稳，倒叫上愈发慵倦。

脚下以内力为依托，隔绝开溅起的雨沾上衣袍角，周也以之为屏障，摒退暴雨贴。虽是个耗费法，但他乐意如此。

暴雨稍见有消减之势。雨声遮掩了盛夏蝉鸣，风雨争鸣不休，掩埋了大多嘈杂之声，剩下的不过无休无止的珠玉砸地声。

“该如何，无须我多言了吧。”他弹了弹珠，如弹玩玉石一般，轻声。

韩引错开他半步，不贴近，也未叫自己的纸伞倾斜，浇了在他上。

他扯扯嘴角，对他说：“我也不叫沉公，我叫沉旃檀。”

他拂袖起，丹渥轻纱卷过跪着人的膝，踱步而去，徒留下一句：“我将你收在麾下，不是叫你学这些讨好人的。”

“温什么？”他又侧问了一遍。

“韩引，”他慢慢转回，施施然往雨中漫步走去，“你该离开了。”

不消片刻，韩引已跟随上来，他步履轻巧，在雨不惊起半分。

“雨未停？”他缓声。

“天主。”

温择阮伸手替他掸去兜帽上积攒的雪尘，沉声说：“是个好名字。”

“你该唤我一声师父。”

说完，他阖目不再开。

韩引低垂下颅，未曾回答。

“旃檀，檀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