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旃檀抬看向秦成昙，绸扇在前后画一圆弧，绸缎一晃而过，遮去了秦成昙的面容。

“那不知……”

与呜咽笛声同动的是台上雪白扇绸，翻飞似纷霏翅羽，秦成昙姿纤颀，作得踽步，轻盈乎仿脚下步步生莲。

秦成昙顿了顿，斜瞟过去，一旁正同小姑娘们说话的青莲也转看一。他倒是无所觉一样，取帕将沾臙脂的金簪拭净，转手秦成昙发间。

秦成昙似乎颇认真地思索起来，支了双臂半撑起，趋过来，问：“那你染吗？

“你染了，我自然才能染的。”

秦成昙立在台上对他：“我记得你是会笛的，替我且奏一曲。”

绸扇展来震开之声，不若纸扇声似裂帛，多几分柔骨小意，轻摇起来灿艳若彤云重叠、波潋滟。

“染了也好，二位四只手都生得好看，染上蔻丹该更惹才是。”秋娘又声音清脆地开了，语调一波三折婉转，像是枝闹意的雀儿，

“哪曲？”他垂了案，低声问。

秋娘话没说完，忽而瞠目而视。青莲曼步轻移走过来，纨扇轻轻往她绣帕上一搭，言笑晏晏地牵引着人往外走了。

“不过就我晓得的，她们大多都是去嫁了人才生的孩，也不至于沦落到在艺坊里生孩。”

他从镜里看见，背对着人说话的秦成昙笑得好不狡黠。

“我娘以前用得也是柄差不多的。”秦成昙踏上乐台时，说。

他颔首应了，起一竹笛，走至歌台下半倚上雕栏，如朱玉倚翠竹，朱抵横笛。

秦成昙往旁侧走去，侍立已久的女孩们不慌不忙地抓住帷幔如拨开云霞，他恰自中穿过，手中长抵着发梢纱帷推开。

“要是喜，”镜中人挪开了手腕，映着饱满朱红的如菱角，他开了，朱红就净白，“送你几株蔻丹，正好让人帮你把手染了。”

秦成昙翻了个扇，那双无骨似的手腕上就绽放开一朵六纷飞般的重，转冲着沉旃檀笑：“当时为了活命，我娘也着我学过不少。”

他轻轻乜斜一秦成昙。秦成昙也不见恼，偏朝青莲莞尔笑了，是他惯常的笑，真心掺了半假意：“我哪里能不晓得，毕竟小时候也跟着捣过。”

秦成昙沉片刻，望着横梁一扬眉梢，向他笑答：“就‘雁沙平秋’罢。”

后一方宽阔乐台。

恰好，有个小姑娘低眉垂托着件什送到两人面前。秦成昙拍拍衣角，站起来，直腰如玉人立，自木托上将什拾起来，仔细看了，淡淡笑：“倒是许久没碰过这件东西了。”说话拿东西间，折扇反手递来给了他，由他接过手搁置在案上。

前曲慢，是雁之将飞的盈盈轻歇态，舞姿轻缓，秦成昙还能开同他说话：“我娘在的艺坊里是不让人养男孩的。”

秦成昙不疾不徐走去，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尺余长的绸扇，长穗有半之长，扇风惊袖衣，也得绸穗摇曳弋动。

他抬轻飘飘望向青莲。

临走前，青莲一言未发，袖袂轻招，将屋中所有人一齐带了去。

“我以为我该尽数忘了。”

一屋的小姑娘们都笑了。青莲正清东西，笑盈盈地执扇半遮了面：“秦公不晓得，臙脂膏本就是拿制的东西。”

秦成昙视若未闻，自顾自说：“只可惜她一手绝活‘芙蓉枝’，我无论如何也学不会，到底成绝唱。”

说到这，秦成昙轻轻巧巧地笑了一声：“除却我娘。”

“我说二位怎么柔韧，比我们阁里好多姑娘骨还柔些，”秋娘又笑意盈盈地咧嘴笑开，开说了话，“原来秦公小时候也是学过舞的。”

曲乐响起，一晌前景象变了调，不像是在江南杏烟雨，像是了漫漫戈黄沙，闻得羌悠悠霜满地。

昙约莫是折腾累了，话说到一半脆翻个，伏在榻边，光明正大抱臂望来，搭在扇骨上的五指莹白，“我觉得吃个百来朵的倒是能差不多的颜。”

“我娘以一支‘芙蓉枝’名时候才十四岁，她自小一心习舞争天下闻名，什么也不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