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青灰的脸逐渐变成黑紫，微张开，却发不声，好似有万千小虫嗤咬着。

陆衡微微抬了眸，但却未应。

理完所有事，已经是后半夜了。现下，整个顺京都知陆彻谋逆，陆晟气得中风，郑氏被废，囚于冷，陆彻被打天牢。

陆衡抬眸，目光冷厉，执剑挡去郑氏一剑，一脚踹向郑氏，郑氏不敌，急急退了几步。

“夫君——”

那是陈毓最喜的。

蓦地，传来一阵急唤，陆衡一怔，猛地回了神，她应还睡着才对，为何会在这儿？陆衡还未来得及躲避，窈窈已经冲了殿。

傅演知，陈毓便是在这坤怡，被郑氏喂七日葵莲受了整整七日蚀骨痛才死去。

殿中侍卫并未上前阻拦，娘只是立在陆衡后不远，静静看着。

于溯上前，将一枚绿药郑氏中，郑氏瞪圆了，抠着咙，却吐不那药。

陆衡知他在想什么，想要解释，却突然咳了起来，良久后，他取了帕揩去嘴角的血，他慢慢：“母后那一颗七日葵莲，自是要郑来还，你放心，我断不会给郑一个痛快，郑就要来了，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她了。”

于溯上前，伸手掐住陆晟的下颌，迫陆晟张开嘴。

于溯将一枚红药陆晟中，迫陆晟吃下螭蛊。

解脱，他解脱了。

血，却无致命伤，他冷声：“太谋逆，血洗皇城，现已叫卫国公拿下，陛下气急，怒而中风。”

郑氏难以置信看向陆衡，明明是个残废，如今却站起来了，竟还能抵她的剑招，她没办法再细想，缓了片刻，复又杀向陆衡，眸内满是杀气，势要一剑取了陆衡命。

陆晟拼尽最后的气力，怒：“逆！胡言！”

傅演长叹一声，：“恭顺皇后、英国公、阿兆他们也该瞑目了，今日之后，殿下应放下这些，一个造福百姓以江山社稷为重的明君。”

陆衡依旧未应声，只是慢慢取过绣着荷的锦幔，不明显地发颤。

傅演沉默，望着帐幔不语。

他这话音刚落下不久，郑氏便冲了殿。

“陛下！”郑氏惊声唤了陆晟一句，拧眉执剑袭向陆衡。

陆衡阖眸掷了剑，原是一月白长袍，现下却是满血污。

傅演走坤怡时，陆衡坐在榻上，神情呆滞，满血污与尘土。曾经辉煌华丽的坤怡，早已破败不堪，皆是尘土蛛网。

傅演那面理好了陆彻，他到庆合殿时，陆衡背对着陆晟郑氏二人站着，圈发红，他的神情甚是奇怪，不是大喜亦没有悲伤，想了许久，傅演只能用一个词去描述。

“殿下该浴洗换净衣服，好好休息。”傅演在一旁坐下。

陆衡下钉在陆晟上的剑，背对着陆晟：“若不是我特意吩咐了，你还见不到郑了。”

陆衡冷声，一字一句慢慢：“三年前，你给的十七刀，今日都还于你，至于你给外祖父、舅舅、舅妈的噬心丹，我便还你一颗螭蛊，我也未占你便宜，陆晟，两清算不得，我要你还完再走。”

陆衡冷哼一声，一剑陆晟的左肩，将陆晟钉在龙椅上。

陆衡垂眸，侧避开，直接废了郑氏右臂，复又一脚将郑氏踹到在龙椅已经说不话的陆晟边。

傅演看向陆衡，陆衡角红得吓人，手中攥着那一角锦幔，原本华贵的锦幔，早已残破，锦幔上绣着大朵清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