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叙底随即显一线寒芒，瞬间坐直了，万分警惕地看向前的弱质医官。

“皇爷待我不同。”崔叙笃定。

廖御医预料到崔奉御会猜到这一层，自嘲：“我算是和他结了对。”

“因为你没得选……”廖御医也不得不承认，他与自己一样，纵有泼天富贵，也都是受同一人胁迫度日，却还在自行残杀。

情之一字，最难拿。崔叙着眉角收敛心神，话间几分喟：“我自然与皇爷不同。那你以为，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他把你送上皇爷的床的？”崔叙步步。那张冷的面孔此刻也破了一线罅，被他看在里。

“你思来想去，与你称得上有些渊源的只有廖秉忠一人，可惜你怎么也猜不到，他经手的那些差事，不是寻访天下人，而是桩桩件件牵连甚广的人命官司。”

他也想摆平一下前无遮拦的人。不然上次是晋王，这次是廖御医，下次还会是谁？

“我不是你，自然不知。”崔叙信，“为利、为财、为天下大义？”

“他轻易便能摸透你的底细，也知你的目的，自然不会应允。”那么只剩下一个最为合适的选择。

甘泉内，除崔叙以外，无人可佩利。现下想来，当日廖御医应是借冰冷刺骨的温度，模糊了崔叙的判断。

廖御医却像是独独受了这一句话的刺激，扑上前要厮打，却被看起来同样弱不禁风的崔奉御一脚踹老远，伏在地上咒骂，“他凭什么待你不同！”

颇为遗憾地：“可惜现在看来，他也不怎么在意嘛。”

“不，我有许多可选。”似乎想起了往日同皇爷共的时光，和柔笑，“我可以选择生与死，甚至左右他的生死。”

又想起金绪恩，说不定有过吧，只是无一不被摆平了。

崔菩萨现在想要渡人了，你知背地里，他玩死、玩废了多少人吗？”

廖御医蓦然笑了：“你和王缙可真像，崔奉御就没想过，我为何要心积虑爬上御床。”

“你是自荐枕席。”他明了了，开始照着廖御医的反应描画起来龙去脉，“在接近御榻的千百办法里，你选了最稳妥的一，由皇帝心腹举荐。”

“你们俩各玩各的？”

崔叙摇，也学着皇帝一样漠然置之，“我以前从不过问。”

这话教崔叙心一，面上不显，就这么默认了。

崔叙也没想到自己这句没来由的鬼话会激他这么大的反应，当一脚也是本能反应。此际起踏在他间，踩命，居临下地质问：“据实招来，我或许会留你一命。”

“我记得去年廖秉忠不是和你拜了把，你们不是契兄弟？”

猜到这里，崔叙倒有些于心不忍了，“你代那些被迫到极的人受幸，效仿当年盛一时的金绪恩。”可这分明是死路一条。

廖御医玩味：“你这样又和王缙不那么像了。”

灵光一现，“——你是为情。”

廖御医盯着他看了许久，想要瞧一端倪，不得不抛一些料来：“是么？我原以为，若教皇爷得知连崔奉御也不曾给过他半分信任，与人暗通款曲，不知会不会一别样的神情。”

崔叙不是回被人试图拿同一个把柄要挟了，他没什么贞观念，只是有不。细论起来，男女不忌的王缙不知比他脏了多少倍，就没人拿那些腌臜事要挟皇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