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表哥命大，但腰已损，再难复原。其余男女老少……无一幸免。何为‘赤族’？诛杀者必血，血成河……故云赤族。”

晴容幻想那画面，华亭阁林立，木扶疏，宴上把酒言，骤生变故，刀光剑影，血溅当场。

晴容泪光泫然，哽咽：“往后那三年，

“待远护卫赶至，刀剑相加，重伤舅舅时，哥哥已没了气；母亲受了凉，呛了，饱受惊吓，御医们束手无策，睁睁看她次日清晨撒手尘寰。”

“他恳求阿皙，求她务必保住晞临表哥，说他并非嫡亲儿，而是某位余姓同袍的遗腹。那位同袍为救他和外公，洒血于沙场。若晞临表哥无辜受牵连，舅舅九泉之下将无面目见故友。他临终前列举了人证和证，又提醒她，小舅舅年轻时获赐丹书铁券，可免一死。”

“我不过是个闲散皇，不涉政事，空有虚爵；兼之为守丧尽孝奔忙，悲痛得难以自持，无暇兼顾；加上母兄之死确因舅舅所起，证据确凿，便没再多。

“后来，阿皙告诉我，她冷静数日，曾在舅舅伤重不治前悄悄去了趟大牢。舅舅已奄奄一息，气若游丝，对她说，‘公主，臣怔了，把殿下看成了初鹰族猛将，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她暗觉此事疑重重，正详询，夏暄缓了气，闷声：“九公主也许觉得可笑，既然有人供述，前太被掐至窒息亡，伤、人证俱在，为何非要以‘气死’为名结案；舅舅一家全仰仗我兄长，甥舅关系一贯和睦，缘何还如此嚣张……”

晴容怔然：“所以……余家一族被诛杀，却独独留下他们叔侄？”

前星陨落，余家灭族，皇储更迭，朝局跌宕。

“兄长惊慌不已，连忙劝问何事，谁知魁梧刚健的舅舅暴至他跟前，双手死死掐住他脖！兄长文秀，压挣不开，遭舅舅整个提到半空……脸憋成了紫。

“在场的母亲、尚、侍卫、内侍、女等人吓得手足无措，一拥而上，试图拽开舅舅，全被他踹飞或踢。母亲掉落中，引发大。

夏暄以尽可能平缓的语调讲述三年半前那桩旧案。

手四寻找，未料榭内小小宴席，事了。

哪怕经历沉浮，肆意少年郎一跃成为监国储君，亦难掩一夜间痛失两位至亲的大痛楚。

夏暄咬下，竭力避免失态，指甲则在木案上抠白细痕。

“小舅舅的确凭借‘免死金牌’获赦，而晞临表哥即便有阿皙拼死相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终归以养之，被杖八十。八十是个可怕的数字，可生，可死。

“一名幸存的传膳人回忆，等待用膳的过程中，五岁的小七坐不住，拉着母满院跑，避过一劫。看似一切如常的舅舅小酌数杯，吃了凉菜，忽而然大怒，一掌拍裂木案，指着兄长怒骂，‘恶贼，拿命来’！

“是，实在匪夷所思，而且陛下居然……不去排查清楚，就此草率了事？”

“九公主有所不知，陛下对我母亲情笃，为她的仙逝饱受打击，神志糊涂了一段时日。他不晓得从哪儿听来的谗言，竟捕风捉影，认为舅舅对母亲行苟且之事，被兄长撞破，才招此噩耗，因此勒令所有人缄，更以‘护住不力’为由，将中、东的相关人员全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