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牙里竟藏有死士之毒；而甘棠想要阻止时已然太迟。

夏暄居临下，双手捧起她的脸，以大拇指拭去她角泪：“没事了……我不会多想，别怕。”

菀柳微微一怔：“你们……果然看穿了。”

晴容愣了极短一瞬，挣开太抢上前，目睹菀柳满嘴黑血，不由得胆颤心寒。

他低直视她柔白皙的小手攀住月白素缎衣袖，相映生辉，莫名教他气恼全消，甜到心底。

“别、别杀她！”晴容认是甘棠，登时容失。

“小公主……主仆一场，我下毒，是在保您的命。您、您不该来宣国，更不该……联姻……”

一直默不吭声的夏暄突然冷笑：“事到如今，你哪来的脸，敢对九公主提请求？”

闷哼一声：“我自问待你不薄，信赖程度甚至不亚于小鱼，实在想不你中途叛变的理由……是谁这般谋远虑，将你安在我边？”

菀柳两颊黑气涌现，眸无端糅杂几许温情，定定凝视晴容，气若游丝。

甘棠动作微凝，收回未击落的手，转而冲夏暄摇。

话未尽，一歪垂，呼停止。

她全细颤，泪盈眶，嗓音嘶哑：“殿下！我赤月国乃真心实意，与大宣缔订盟约，绝无二心！您千万别误信小人谗言！”

夏暄眉宇间腾起火气，晴容适时轻摇他袍袖，以示劝抚。

晴容惊怒集，意拨开夏暄，遭他死死搂住，半抱半推绕开四条屏，用力抵在虚掩的门板上。

晴容蹙眉：“你有把柄在人手里？家人遭受胁迫？你肯说，我自会尽力让你无后顾之忧。”

菀柳似是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语调暗藏锋锐。

菀柳鉴貌辨，涩涩而笑，咬牙：“那……我便安心了。”

“多亏你亲自动手，也多亏殿下慧如炬，我才从你对香过分在意而想到你上。”

诚然，他撒去的网逐层收拢，有用的、确切的信息并不多。菀柳这个大活人，成了他们确切而渺茫的希望，偏生此人狡猾、隐忍，不痕迹。

“殿下和公主肯容小的活到今日，无非因为香铺撤去，无迹可寻，对吗？”

晴容悄然松手，平静凝望菀柳：“你当然有无数次下手杀我的良机，可为何只在丁沉煎内加芄兰籽，好让我咳多日？而又是什么事，能让你对微服私访的殿下用毒？”

晴容大气，惊觉围绕的全是他特有气息，方知彼此呼相闻，顿这一幕过于熟悉。

“你说什么……你、你给我讲清楚！”晴容直扑而上。

“回殿下，若非小的心存激，公主未必能站在您侧。”

“菀柳自知无言可辩，请公主赐小的一死。”

似在被她遗忘的时刻，曾有一刹那，上如受落羽抚。

夏暄脸微凝。

“我来大宣得罪谁了？我与宣国亲王联姻，得罪谁了？”

夏暄慌忙伸臂拦住：“别去！小心染毒！”

夏暄满心旁敲侧击，忽听她嘴里磨牙声更清晰，恐她对二人不利，急忙护住九公主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梁上一大黑影落下，快如闪电，挥掌拍向菀柳！

“是，公主的确待我信有加，事事倚重，”菀柳一气，底模模糊糊泛起雾，“可我……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