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较长，平日耳朵不大好，说话时嗓门大，这么一嚷，反倒引起惠帝注意。

位于群臣前端的陆次辅赶忙相劝：“陛下息怒！想来大伙儿喜沾皇恩，多喝几杯后嚼，还望陛下勿为此伤神动气。”

“那案……拖了半年了吧？”

“就是啊！刑没个准信，都说太殿下压着，没让理。”

那位年过六旬，须眉带沧桑的礼尚书禁不住劝止：“诸位少说几句，不看看是什么场合！”

众官员立场不同，低议声此起彼伏，翻来覆去皆围绕太的能力。

见无人敢辩，他转而对上首的惠帝一揖：“陛下把监国重责托付于臣，乃信赖至之故。既然有臣工私议臣的德行，臣自当自省，绝不辜负浩圣恩。”

“众卿议论什么？”

惠帝不悦：“政务之事，且留待明堂启奏！”

因此，他在盛筵席间献奇香，倒也没太惹人争议，可众臣却因此忆起香料走私案，免不了小声谈论。

余人目目相觑，支支吾吾。

“说到底，新政推行过急……”

夏暄和晴容拿杯盏的手微微颤了颤，险些同时洒酒滴。

看惠帝脸一阵青一阵白，一直冷旁观、默然不语的夏暄缓缓站起。

但人所共知，这位小将军自将门，和武人切磋武艺之余，也常与文人墨客小聚，闲来搜集大量风雅之，连酒楼也开得极雅味。

“监国期间，风波不断，连沉船事件也频繁发生，该不会是……”

酒席后端有四五人齐刷刷离座，毕恭毕敬作揖，如事先演练过一般。

无须多想，即可推测，有人特地给太设了个局。

和夏暄好的几名众臣也开帮腔，声称太鸿才卓越，勤政公允，并无大过失。

雨祁尚未退席，哑声而笑：“说来是微臣的过错，此番献上龙涎香，竟教众位同僚扯起香料走私一案。”

来略显奇诡。

一名面目饱满的中年臣笑：“陛下久不临朝，想必有些言语，无法直达天听。”

惠帝、刑尚书、大理寺卿均容一凛，殿内瞬即缄默无声。

“臣等绝非妄议太殿下，只想求个公，以免杂议纷纭，人心惶惶。”

惠帝怒意渐显：“所以，你们受谁指使，一个个跑来攻击太？”

他如玉树生辉，态度磊落，几句呵斥宛若雷霆闪电，铿然有声，砸得满场皆寂。

惠帝虽病症缠，脑却没糊涂。

陆次辅见状薄怒：“求公，不能等寿宴结束再上书禀奏？再说，你们在暗示什么！暗示内阁不曾尽责？抑或诋毁储君独断？”

他重重搁下杯盏，不怒自威：“卿此言何意？想在朕的寿仪上打压谁不成？”

惠帝面稍豫，不料永王笑言话：“殿下何须自谦？立储一年，监国半年，您的步有目共

“诸卿当中，若有谁对本不瞒，只本来参，是非功过，自有公论；在陛下寿诞之日鬼鬼祟祟怪气，如梁小丑般吵吵闹闹，究竟是于恪尽职守，抑或试探天心？敢问忠义之、人臣之礼何在？”

“此前的贪渎案、缉盗案不都很顺利么？为何一桩不大不小的走私案，上大半年还没查完？”

一时间，竟有两拨人在御前争执不下，彻底破坏了喜庆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