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勾完，她还认认真真写下几个大字：载家娘记。

她睁开，神茫然地往车角落飘去，她相信素娥不会真存什么坏心思，但都说，急之下才见真章，那些话，真的不是素娥的肺腑之言吗？

齐王背着手走过去，走到她们边，低眉看向顽固不动的载向慕。

他再走两步，立到载向慕后，好奇地看她在什么，载向慕手一笔，正在蝴蝶风筝上写写画画，秀气端正的字已经成型，绵延在风筝一角，工工整整汇成一首短诗：

“喂，载家娘，可否将笔借朝相公一用。”

“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

他嘴角微微上挑，一丝笑意所有若无，透丝丝闲漫，丝丝慵懒。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萤。

载向慕手指顿住，回看他，齐王懒懒地倚在桌边，单手撑住桌边一角，脑袋微偏，闲散的墨发长长顺下来，搭在宽肩一侧，柔婉弯成一月弧，浸透了肩侧素白的寝衣，衣袍敞开，松松搭在宽肩上，两襟分成两半，地自肩垂落下去，赤/的劲瘦的膛。

应微和应菲便齐齐退了下去。

车先送程素娥回她家，随后，福舒盈才拐回自己家，秀香，福舒盈的贴丫鬟，一边给她，一边：“姑娘，婢早说过，程姑娘心有小，您往常总不信婢的话，不许婢多说，今日总瞧见了吧。”

齐王府。

应微便和应菲无奈对视，齐齐叹了气。

旁站着几人，正在苦婆心地劝她，“姑娘，先放起来，咱们明日再玩好不好？”

他上敞着件银白长衫，发嗒嗒走回内室，就看到本该去浴室洗漱的载向慕还端坐在榻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跟前矮几上摊着的蝴蝶风筝。

齐王伸一只手，微撩两手指，前后浅浅摇曳，让她们先下去。

是什么样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坏心，就是情比较/自卑，思考良久，她长叹一气，语气颓然：“你可千万别再有这想法了。”

瞥见载向慕抬看他，他神眯起，朝她轻一气。

“嗤”，背后传来一声嗤笑声。

载向慕两只手托在下，上延的两手指堵住耳孔，脑袋微微摇晃，拨成拨浪鼓模样，心里一声大大的：不！

垂目欣赏一番，满意地放下笔，引载向慕去看。

福舒盈摆摆手，叹气：“行了，别说了，我现在心里也很。”

载向慕歪歪，沉默了会，迟疑地伸手，将笔递向他。

手上沉稳，落到筝面上却分外狂放不羁，长勾一划，单笔一挑，三两墨纹飞快在手下影现，恍若狂风雨中疾旋的飞叶，又恍如涓涓细中温存的涡，短短几笔，就已将他心中的形象画了来。

应微和应菲齐齐给他行礼，“参见王爷。”

齐王懒懒接过来，随手扯过蝴蝶风筝，单指一转，笔在他手中转了个圈，安安稳稳被他拿在两指间，缓缓落下去。

悠闲而充实的一天过去，日由东向西，辗转西下，皎月来临，暗逐渐蔓延，四周悄悄静寂下来，不知不觉，已陷黑夜。

载向慕呆呆

天阶夜凉如，卧看牵织女星。

齐王用过晚膳，读了会书，后去洗漱，归来准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