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来吗?”亓锐问,但凡有一个人来跟他一起,他都不至于全身冰凉、饿着肚子自己一个人盯着点滴坐在这儿。
符槐盈喝了口水,回答:“上班去了。”
“你生病了就自己一个人来?”
“嗯。”末了又补了一句,像是解释:“我是男——”没说完被水呛到,背过去咳了几声。
?
亓锐想了一下他这句话,因为是男生,所以不用家长陪,自己就可以了。可他从小到大,外公在身边的时候,他生病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
亓锐缓缓点头,看符槐盈吃着吃着眼皮越眨越慢,攥着勺子的手指也渐渐松开,便从他手里拿走勺子,把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说:“睡一会吧。”
可符槐盈听了他的话后,摇了摇头,向上望了一眼吊瓶。
“我在这里看着你。”亓锐说,符槐盈看了看他,想了一会,还是摇头。
不愿意麻烦别人?
“我现在回去,被班主任看到会被罚跑步。”亓锐说。
符槐盈一天都头疼得厉害,晕晕乎乎,又盯了很久的药水点滴,此刻亓锐一说才发觉现在已经是晚自习时间了。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天灰蓝,路灯早已亮起,黑色树影在摇晃,映在墙上,地上,也映在灯柱上,他突然有点难过,收回了视线,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
可也只是闭着眼睛几秒钟,随后就睁开了,虽然没说话,但透过那双疲惫到发红的眼睛,亓锐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拉了个凳子坐到床边。
符槐盈终于又闭上了眼,但依旧频繁地睁开,看一眼吊瓶,再看一眼针头。亓锐没出声,又坐近了些,扔掉他手里已经凉了的暖宝宝,握住了他那只插着针头留有余温的手。
风从开了一半的窗户徐徐吹进来,亓锐把被子拉过来一点。
睡了几分钟,符槐盈突然惊醒,瞪大眼睛看着吊瓶,看到里面还有液体才慢慢恢复呼吸,亓锐握住他的那只手都能感觉到他血管脉冲的突然加快。符槐盈呆呆地盯着瓶子里面的液体,恍惚间觉得那些透明的液体不是要进入他的身体,而是从他身体里出来的,因而忽然像被抽走了生命力般,再没有一丝力气,眼皮一下阖上了。
亓锐捏捏他手指问:“你以前是不是输液的时候睡着过?”所以现在才这么警觉。
符槐盈闭着眼喃喃:“......血流到管子......”沉沉睡去。等他面容终于沉静,眉角和嘴角都平缓下来,亓锐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了,他以前听钱凌越说,人生病的时候,不仅身体虚弱,连心理都会跟着脆弱几分,不知道符槐盈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