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迎着东路的旭日朝光,像是感受到了佛光普照般从嘴角流露出淡淡的温柔。
环路而过的司机总会在打着方向盘转弯的间隙里朝这座雕塑担忧地看上两眼——她那种摇摇晃晃的姿势令人心悬。
这座雕塑是由烈心市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大师所创,据说起初有人打电话向他询问这雕塑的寓意,他都是答:“作品完成后就不属于我了,大家怎么理解都可以。”后来实在被问烦了,直接道:
“就是烈江嘛!”
符槐盈停在大厦前,墨镜滤掉了玻璃幕墙上滚跳着的白茫茫的光线,他得以仰脸,用眼睛往上一层层数着,直到大厦的中间位置才凝固了视线。
他不向前,却也不后退一步。
亓锐在他身后叹了一口气,抓过他一只手臂丢在自己腰间,勾着他脖子,将符槐盈半身都隐在自己身后,随后向大厅走去。
符槐盈半点没挣扎,似乎阻止他向前和阻止他退后的力量是完全对等的,因此他只能保持原地不动,而亓锐推了他一把,天平朝“向前”那一边倾斜了分毫。
登记好后两人上了电梯,符槐盈肉眼可见的紧张,不断地把帽子往下拉,亓锐勾着他的那只手臂都能感觉都他肩膀轻微的颤抖。
“别害怕,一会儿你站我后面,她不会看到你的。”亓锐隔着布料在他耳边安慰。
符槐盈飞快点点头,环在亓锐腰上的手臂收紧,几乎将自己埋进亓锐身体里。
可即使这样,电梯门在36层打开的那一刻,符槐盈望着眼前那张卡片上写着的地方,还是畏怯地僵在了原地,亓锐几乎是把他提出电梯间的。
亓锐低头看了一眼,符槐盈缩在他身边,跟上了假肢一样被自己拖着往前走,他突然笑出了声,扣住符槐盈在自己腰上的手指,道:
“符槐盈,你快把我的腰勒断了。”
符槐盈猛地用手盖住了他的嘴,严肃地冲他摇了摇头。
“好好好,知道了,不说不说。”亓锐把他的手拿下来,好笑道。
离得十万八千里呢,他都怕殷漫听到了他的名字。
“看到没?”亓锐扒开符槐盈耳侧的帽子,向他右边指示,“律所跟这个装修公司是对门,我们现在先进去这里,找个好位置坐下,然后你尽管慢慢看。”
符槐盈自然乐意,他从出了电梯就一直往左边的律所里瞟,瞟一眼立即收回视线低头盯着地面,然后飞快地抬头再瞟一眼。
装修公司前台放着一只大金蟾,嘴里衔一枚铜钱,两只眼睛红宝石镶嵌般射着精光,通体亮金,不见一丝瑕疵,过往的客户不免多看两眼,疑心是用纯金打造的。
前台身穿深蓝色工作服的小姐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快速低头按了一下电脑,而后露出笑容,伸出胳膊向里指示道: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