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会更加简单一些。
连然打破了约定,来见连诏,在连诏公司楼下。
连诏坐上连然的车,看着连然的脸色,突然有种莫名不安的预感。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少年气的脸,他不常想起郁祁,偶尔会,在墨色一样的夜里,郁祁的眼会将他的情绪吸进去。
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郁祁失踪了,他这几年在边缘地带跑,做最危险的生意,怎么劝也不听。上周来做一笔枪支交易时遭遇了卖家反水,他消失在F国的最后一个地点是你城市附近,我找了一个星期,国内还有事情,我必须回去。我觉得……他如果还活着,会来找你。”
“你帮他是情分,如果实在不想,可以立即联系我,我会派人来接他。”
“他为什么会来找我?”连诏反问。
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连然蹙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连诏,“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他每次来这里,是来见你。”
“他几乎每个月都会过来,你们没见过?”
连诏呼吸重了一些。
“当然没见过……我们……”
“好吧,我只是假设。他也可能已经死了。”
“你能不能别总是把死挂在嘴边?”连诏突然有些不太愉快,“我知道了,会留意的。”
连诏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
见到连然,他本该很开心,但是他现在心情沉郁,惴惴不安。
以至于他接下来的时间都在走神,还开车去到附近的海岸,在礁石群里走来走去的看。
查了当地医院有没有收留身份不明的伤者。
甚至去找那些人了解消息。
都没有。
他如果不知道郁祁失踪的事,他不会变成这样,连诏觉得自己以德报怨,如果郁祁活着,应该对他下跪道歉。
死了……也就死了,一条无关紧要的人命而已,又跟他没什么关系。
连诏在一个月后接到了一通电话,那边收了他高昂费用的线人告诉他找到了郁祁的消息。
郁祁被仇家抓住,关着虐待了这么些日子,估计不敢弄死,怕连然报仇,将他扔了出来。
“样子太惨了,在桥下淋了一夜的雨,我才知道,派了人去把他拖回来,现在半死不活,也不懂救不救得回来。”
连诏在医院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郁祁。
他赤裸着,伤口隐在纹身下,看不清,只看到血,从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流出来。
连诏见过郁祁发疯嚣张、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恨透了郁祁那副模样,觉得他哪天栽进阴沟里了才好。
但不是这样栽,不是这种。
连诏较少感觉到心痛,最近一次是在郁祁对他哭的时候。
现在是现在。
郁祁x连诏【20】
连然知道郁祁找回来后就安排人给郁祁验了伤。
验过之后,坐在一旁的连诏脸色已经变得极差,搭在扶手上的手烦躁的敲击着,发出不太好听的声音。
大的伤是肋骨断了两根,腹部有一道圈着腹部的刀伤,小的遍布全身,大大小小十几处。
连带着一些并发症,身体几乎被摧残得没一处好地。
“这是他伤得最重的一次了,”副手在一旁说,“从前他懂得分寸,今年和疯了一样。”
连然在几天后过来,郁祁仍旧昏迷,腹部有积水,每天抽2000cc的腹水,连然来的那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连诏看着郁祁再次被抢救,坐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连然叫了他一声,他抬头看过去。
“是不是每个为你赴汤蹈火的人,都只有这种下场?”连诏第一次对连然露出带着恨意的表情,“我的好哥哥,真是一个高高在上,不懂珍惜的好人。”
连然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跟着连诏一起等。
连诏却只觉得厌倦,他站起来要到吸烟区抽烟,站起来时身体都晃了两下。
这段时间他寸步不离,几乎住在医院,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看上去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