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响声从房里发出,余知庆受惊之下又开始剧烈咳起嗽来。
这时伴着屋外急匆匆的脚步声,门被“嘭”的一声打开,
“庆儿!”惊喜的声音从门口炸响,随后一只手把余知庆从地上小心的扶起。
余知庆捂着嘴巴堵住了闷在喉里的咳嗽,抬起头微眯着眼细细打量来人。
来人身量七尺多高,身着一套精炼短打,黝黑发亮的头发用一根手指粗细的麻布随意挽起,虽简单朴实但不失干练利落。眉眼宽阔有神,鼻梁高挺,嘴唇丰厚,下颚棱角分明,突起的喉结随着欣喜又急切的呼唤上下起伏。
余知庆的喉头咕咚一声,不为别的,只为来人上身交襟短打中露出的一片油亮的蜜色肌肤,细密的汗珠附在上面,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悄无声息的滑落,从侧面看,还能隐约瞧出一点紫褐色乳晕,他的喉咙好像愈发痒了些。
“庆儿,你没事吧?”殷切的关怀声急促的喷吐在耳旁,湿热的气息争先恐后地钻进耳蜗。
余知庆盯着那人不断开合的嘴巴,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姗姗来迟,一股脑的塞进脑子里,他一下子吃受不住,捂着脑袋惊叫了声。
这是一个名叫马家庄的小村庄,坐落在京云山极其偏僻的山坳深处,一个村落不大仅有不到百余户,其余几个差不多的村庄稀稀落落分布在别处,他占的这个身子名字恰好也叫余知庆,不过凭空多出来个哥哥,余知简。
这两兄弟也是命运多舛,其父余季华因实在受不了这里的闭塞和家里的贫困,趁着其母林珍芳怀着余知庆时,勾搭上了村东头颇有姿色的李寡妇并卷着家里仅有的银钱,趁着黑夜头也不回地离去。此间林珍芳受尽了周围村民的奚落和指指点点,急怒攻心之下一病不起,但为了肚里的孩子,硬生生吊着口气,在把不足月的余知庆生下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一口气提不上来,就遽然撒手人寰,不过临走之际还不忘叮嘱只有十多岁的余知简好好照顾他这个便宜弟弟。
这余知简也是个憨的,就这么靠着一把使不完的力气把在母胎没被养好,体弱多病的弟弟辛苦拉扯长大。
与身强体壮的哥哥相比,余知庆从小就是个药罐子,余知简靠着种地收下的粮食和砍下的柴火去换的些微银钱,几乎大半都给这个拖油瓶买了药材,他的一身皮肉也在粗糙农活里锻炼的更加凝实壮硕。比起这因体弱多病之故不常出门的余知庆,不知健朗了多少。
说起来,这两兄弟长的也着实不像,哥哥余知简更像其父,干净利落的眉眼里还能品出几分英俊的味道来,老是笑着的眉眼平添几分憨厚。但弟弟余知庆更像其母,或许由于还在年少,没长开的缘故,有几分模糊性别的俊美,清透杏眸的眼尾处奇异地微微勾起,瞳色又深又黑,鼻尖小巧圆润,苍白的面色把唇瓣衬的如樱花般色泽鲜亮 ,因着常年病弱,眼角处时常缀着一抹病态的红晕,平时不笑的话也凭地勾人。
或许,余知庆不常出门,也有一点长成这副模样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