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臻在这段匪夷所思的情里也受到了痛苦和悔恨，他本该觉得解恨，但他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觉。

丛暮沉默半晌，问：“我叔叔的房呢？你就是丛飞的那个债主对吧？”

景云臻还想说什么，丛暮比了个手势：“你说的对，这栋房对我很重要，你能帮我把它拿回来，我已经很激了，钱我是一定要给的。”

“我不再过生日了。”丛暮说。

“……是，”景云臻苦笑了一下，“是我。”

“送了你就好好吃饭，总不能浪费粮，”景云臻温声：“小暮，不要有心理负担，相比于我欠你的，我再多都不算什么。”

“我，我先去换件衣服，一会儿送你去上班，家门钥匙在卧室，我一会儿拿给你，”景云臻勉力一笑，“是时候归原主了。”

丛暮没说话，景云臻又说：“里面的一切都保持了原样，本来想你生日的时候带你去看，现在……你还很排斥我，我怕你也不接受这所房，”他微微摇一笑，“我真是怕了你了，你现在什么都要跟我分的一清二楚。”

两人乘电梯下了楼，丛暮瞥他一：“好几百万的房亲一就抵了？你是怎么到现在还没破产的？”

丛暮把学校公寓钥匙还给他，只留下另一把：“那我就不客气了，过几天我把钱市价转给你，你不要拒绝。”

期间丛暮给景云臻打电话说不必送外卖来。

他拿了公安局大院的家门钥匙来递给丛暮，又附赠一枚学校公寓钥匙，微微笑：“想来就来，我吃住。”

“就算不抵给我，他早晚也要卖给别人的。那是你和你叔叔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对你们有特殊的情。”他顿了一下，“可能我私心还是期盼你能够回来的，我想给你一个落脚的地方，我希望把你留住。”

他送丛暮去上班，中午果然差人连带着工作室上上下下送去了云台阁的外卖，一送送了一个月，吃的前台小姑娘都胖了十斤，一边嗷嗷着减一边舀起椰汤中的最后一块吃净了。

他觉得这一刻自己心里的枷锁悄悄松动了一，原来在那时候也不是只有我自己一厢情愿，原来他也曾为我受过煎熬，他沦陷了，他也输了。

“可以用别的抵吗？”景云臻笑，“要不你亲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换了衣服来，脸上刮了胡，掩去几分疲惫。

息。

可是丛暮已经不肯再给他机会，不肯再去，他心里有病。

景云臻的睛暗下来，也对，七年前他生日那天从安新狱，那是他一生的转折。

丛暮说不清自己听到这句话是什么觉，景云臻的变化他不是没有看见，他对他说，说抱歉，表现得那么在乎他。

“为什么？”

景云臻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