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咏妄盘膝坐在地上，如过去十一年一样，看自家师尊练剑。他在想，随蟒形玉佩一来的回信上提到的内容。

“恩，我会好好注意安全。”

“师尊，您别着急。”萧咏妄握住了他比划的手，力定，“我是自愿去的。事实上，我早就有此规划，我之前也同您说过，您还记得吗？”

还记得当时的兄长也像是今日的萧咏妄一样宽他，“我没事，佑儿。不必担心我，你尽可放心大胆地自己想的事。还记得从小父亲的教诲吗？我们事，只要问心无愧！”

温世佑像是嗔怒地看了他一，然后就拿剑起。

“以后，我将站在权力的巅峰，铲除贪官污吏，叫世间的一切暗都无遁形，使得百姓平安顺遂。届时，师尊想要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那便去。想要找手过招，也可直接去。有徒儿在，不会让当年的事件重演，亦不会让人敢对师尊提丝毫的质疑。”

是以，他放弃了实现师父的遗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专心练剑，不再涉足江湖之事。

尽，他实力，天下无人能敌，但他早就知了，世上许多事不是光有武力，就能解决的。他背后是偌大的南台派，成千上万的弟的命运都会因他的抉择而发生改变。

温世佑缓缓地直起了，睛有红。

“师尊不必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上。徒儿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遍鳞伤的稚童了。徒儿现在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甚至是保护师尊。师尊大可放心地相信我。”

温世佑闷闷地将脸埋在了他的上，手指在他背上划。

“好，有任何需要帮忙，都会及时联系师门，寻求同门的相助。”

在其位，谋其责。他自认这些年未有逾越，却未曾想，困境从天而降，将他砸了个正着，叫他转向。

温世佑写得慢，且难以凭辨认他写的字，萧咏妄就屏气凝神，细致且耐心地一句句回答，直到温世佑意识到自己将“注意安全”写到了第四遍，徒弟也温声回答了四遍。

正在这时，他觉自己的被抱住了，脸颊被一只温的手掌给捧了起来，一个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上。

他又想起了当年兄长受他所累而受重伤时的无力。

他想，如若自己能说话就好了，这样，他就能直接走到皇帝面前，同他说：“我不愿让我徒弟朝为官。”

“师尊大可放心。徒儿的实力，您又不是不知，京城那些家伙都是一群绣枕，奈何不了徒儿。”

“师尊放心，我也不会懈怠习武。”

温世佑冷清，鲜少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但此时听了徒弟的这番话，他破天荒地到了心中涌起了一异样的觉。他主观上无法判断这属于什么，可他觉得双有些发。

可是，他说不了话，甚至都不能亲见皇帝，因为怕被外人察觉了他的哑症，他似乎什么也不了，连自己的不满也没法表达。

“……”

相十几年，萧咏妄还是一遭看见自家师尊这么着急的模样，他更是无从辨别师尊手势的意思，不过他也能猜到。

它令他想起了那致使他全家惹来杀之祸的秘籍，其中在山庄的一本被皇族抢去了，而他母亲在临死前告诉了他两句诀，据说藏有另外两本的下落，只是他至今没有想通诀的意思。

传言中，习得那秘籍，就可以“与天齐寿”，也不知会不会对师尊渡死劫有帮助呢？

可是，不行。

“师尊，这是徒儿自己的决定，没有谁迫我。”

大抵是过去从来没有人同他说过这话，大抵是徒弟准地说中了他内心真正想的事情，也大抵是知这次的别离无法避免，总之，他放纵了自己，在徒弟的怀抱中放松了，任由对方抱着他，在他背脊上抚摸。

“师尊的状况，仍不可松懈。我会尽量说服陛下，让我每个月回来一次，与师尊双修。”萧咏妄将脸靠在了他的发上，细声嘱咐，“似乎师尊用真气少，维持健康的时间就能多一些。师尊尽量也别练剑的时间过长……如果有丝毫不适，要立即同我传信，我会上赶回来。”

温世佑抬起了，目光砸了一双温柔的黑瞳孔之中，叫他为之一怔。

兄长的双伤得严重，落下了一辈的病，这业孽压在了他的上，他恐怕永远也无法摆脱。他亦没法睁睁地看着这业孽越来越重，越多越多的人卷其中，为他的所作所为，付代价。

他江湖地位，态度决，没准皇帝会看在他的薄面上，松了呢？

他也算是有些明白自己的师父在临终前对他所说的话了，“佑儿你倔，什么事都要执拗到底。这样不好，你也可以适当地学会放手，转换一下思路。没有人能一辈走同一条路……”

温世佑先是一怔，然后低下了。自己去与被迫去，是两个概念，他明白。

抓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在飞快地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