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还有说什么，裴丰一拍手，立即有人来把他推了来。

姜琬一惊：“殿下，陛下同您终究是……”

裴丰沉默半晌，缓缓：“你今日来见本王，本王有一句话赠你，你记着后就回去吧。”他顿了一下才开：“官在地方，要福泽百姓，官在朝廷，则循默守位。”

姜琬疾步走过去跪在他跟前：“殿下，您怎么……”

“殿下的毒无药可解了。”毅王府的人送他来的时候哭着：“公就此别过吧。”

话又说回来，天家无父，虽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夕穿过窗棂落在一樽红瓷上，那泽浮起来殷殷如血，仿佛要滴下来一般，看的人心一。

裴据换了一黑龙袍，只腰间绣着一条金龙，颓然：“慕容退守太原，梅三韧穷追不止，将士在外面卖命的关，毅王的丧就暂时不治了吧。”

乌云压。

曾国藩晚年以亲实践传世的至理啊。

“殿下这次本就打算与慕容老贼同归于尽的。”齐可宣摇摇,往常修的整齐的胡邋遢不堪地黏在前：“背中了一刀没当回事，谁知那贼在刀上涂了毒……”

父血亲啊。

那日姜琬从毅王府来之后就了，皇帝裴据骤然闻听裴丰危在旦夕，默然半晌，而后不惜翻遍整个皇为他找药解毒，奈何无力回天，父终究相隔。

“不要。”裴丰言阻拦：“你回府去吧，过不了几天，皇帝就会重新启用你们了。”

毅王薨逝。

裴丰侧过眸来，声音少了先前的浑厚，添了几分虚弱：“你过来。”

“殿下，姜公来了。”贴的仆人附在他耳边。

“……”

裴据垂了帘，并没接他这番话：“梅三韧一日之内连发三封捷报，不日，朕或许就坐稳这把龙椅了。”他抚着明黄龙椅的把手：“可这江山，朕盘了下，先帝在位的前几年国库尚且充盈，到了后期则年年亏空，先帝命好，没遇上天灾**，可这些偏偏都让朕赶上了——上个月，皖西发了大，折昨日才送到朕的案，方圆千里之地怕早成人间地狱了……”

一时哽咽的竟说不话来。

“在下记住了。”姜琬在心中默念一遍，叩首：“谢殿下教诲，姜琬激不尽。”

死了连一场丧事都不能风风光光的办，何等悲哉，他说这话的时候觑了一姜琬：“但朕遵照他的遗愿，启用你为工侍郎，也算对得起他了。”

姜琬：“陛下

担忧地：“中解毒之甚多，在下这就去求陛下。”

循默守位，不就是多磕少说话吗？

皇帝不会轻信任何人，往后，更不会在慕容被清理之后任由另一个人坐大。

他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耳中，姜琬转瞬愣怔又转瞬无比清醒，重重地叩在地上：“谢陛下隆恩，臣乍然得此位，既喜又怕，生怕辜负……”

裴丰摆手挥退左右：“本王不死，你们这些跟着本王的人怕永无之日了。”

”

“本王蛰伏了二十年，如今最后一战能为陛下扫清逆贼，也算死得其所了。”裴丰已经换下了戎装，此刻裹着狐大氅坐在榻内，睨着黑漆漆的汤药：“命大夫都散了吧。”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