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桓愣着神抬看向尹从穆，目怔地从衣衽底掏旧锦盒，剥开蜡封将盒递过去。尹从穆半知半解地掀开盒中的帕，见到其间的块，一时扼腕地悲：“我原以为重锦已绝迹，可、可殿下已经……”

“这是我最后见过的重锦，再也没有了，我也知重锦用给死人是没用，”单桓将锦盒中的帕来握在手心，打愣见看到旧锦盒上的磨损，“可我还是想救救他……”救救自己。

萧白珩一见即骨悚然地拦住他，怛然变地对单桓吼：“你还想什么！”单桓被这蓦地一推，也愣怔着汗不敢，更不敢再动。

单桓也被这只闻此法便觉痛的叙述惊得大骇，只愣愣地从榻上的毡布中取一针，近前几步，怔着脸就要沿着创边缘下针。

“皇兄若是要收殓，尹大人一定要拦住他……”萧白珩不知如何自，只了这么一句。尹从穆看着萧白珩重又沉郁的脸，只：“即便太殿下不信有药可救，也断不肯收殓的。”

“我明白。”萧白珩颔首，仰面看了尹从穆，“皇兄大概不会想见我，这里还要尹大人来照看。”

尹从穆不定地翻看着漆面似灵芝的块，还未说便被萧白珩连带针也夺过去：“尹大人，总要、试一试……我来针。”

尹从穆领了端药的小厮来时，萧白珩正将叶淮安背上的创收针。待药童将药去，一直不响的单桓才说了句：“服了重锦尸不会化去，却难复生息，短则一月，多则五十日药效才会显，若届时再无……”

尹从穆默默叹气，接下药去磨粉来熬。萧白珩迟疑地看着伤外翻的血不忍下手，拈着针的手一直在抖，单桓见状本想说人死了是不会疼的，现下却是忍住了，他总是太不懂别人的苦痛，如今方才懂得痛极无声的话来。

“二殿下惟应保重，”尹从穆侧瞥一两人，吁叹，“惜文托人给我讲了营中事，情势黑往白来，二殿下更应保重只。”

“珩哥，我的命不值钱……你随时来取，都不会有人来怪你的，”单桓无望地攥萧白珩的手腕，笑得比哭还难看地伸手拨开萧白珩的发，被瞪了一遭只好收手，“是我恬不知耻还敢求过你原谅，我什么都不知……”

尹从穆凝眉接下单桓手中的针，看着针端缠的细线，只遗恨地叹了气：“殿下血失统摄，已无新血，便是合伤也于事无补。”

单桓心慌手颤地看着手中的羽箭，他制此箭，从未想过会有人中箭还能取来的，一如他事未曾想过退路：“这箭，是怎么取来的……”

萧白珩听他愈说下去，只觉羞愤聚，旋即挣甩开被他桎梏的手腕，别过脸去。

“殿下还想活下去，便使这箭贯穿来。”尹从穆于中鉴貌辨，再想此前，时下心中亦有所思，只探看着回。

“多谢尹大人，”萧白珩默答，“我也确乎谁也没有救成。”

不敢了，一次次退忍、你的帮凶，让亲痛仇快，都是我的错，”萧白珩猛地起，被酸麻的牵带得一踉跄，纷的乌发扫在侧脸，萧白珩看着单桓琥珀的睛气得发抖，“便是被温宿要一命偿一命，我也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