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其琛训肃似地前踏一步，抬手用指端刮抉着来人的下痣，疏疏笑问了句：“丹砂？”曲襄矜慎瑟瑟地应了声却不敢答话，倒是让一旁的来人气得暗捶了几下，自己赔笑着想去接话，却见萧其琛不甚在意地磋磨掉手指上的红屑，声问：“你说的，要让他替淮安？”

“父亲没有不要你们，父亲只剩下你们了……”萧其琛兜抱着哭得伤心的萧昀川，犹言万分地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顺气，温声说，“爹爹也、也没死，尹大人说不一个月人就能醒过来，川儿不能哭，儿孙哭灵的时候才掉泪。”

萧其琛一见就担惊地快走过来，蹲下甫一僵着手臂合抱住萧昀川，萧昀川就大哭声：“爹爹、爹爹……呜……”

萧昀川打着哭嗝磕磕地看着萧其琛，低呜着说：“爹爹他死了，我听……爹爹……父亲也要把我们都送走，都不要川儿和弟弟了……”

萧其琛攥着鞭怒火中烧，转要将萧昀川和孩快带回，一回却见到萧昀川抱着白兔趴在回廊上哭，在近旁看顾他的郁蓝也战战兢兢地跪着。

萧昀川听得周遭忽而静了，这才抱着兔泪，将整只兔的都哭得趴趴的，自己还在不住的抹泪。

萧其琛气得心肺难平，抬手扳住门栏，拊膺切齿地恨不得剑将人剐了。徐殷忙俯将鞭捡回来，到萧其琛手上。

“爹爹会醒过来的，尹大人说的话总该信……”萧其琛苦笑着看向哭得皱的萧昀川，抚着他的后背说，“那川儿就留在府里，爹爹看到我们过得这么苦，就肯醒了。”

萧昀川愣愣地趴伏在萧其琛的肩上被抱起来，整个人却噎着忍不住有想哭，这又死死咬着袖不肯哭，只颤颤地应了声。

徐殷见着萧其琛面冷不虞，便要命人将这来人轰走，却不想这人见萧其琛未言喝止，反更得意补充：“殿下也不必过分在意，这人是微臣献给殿下，殿下难推脱才收下的。”

萧其琛不声地护摸着萧昀川的发，略略返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萧昀川，轻手抹去他的泪，有些寞然地拍拍他的背。

“替？怎么不替他死？”世上既有稍加相像之人，缘何他的人就死了，萧其琛顿时怒形于地将鞭摔在那人膝前，骇得来人颤颤地伏跪着，只听萧其琛默，“徐殷，把人带下去，罢官。殉了。”

“对对、是我说的，不是殿下说的，殿下只收着就好。”来人甚是欣地答话，以为这便成了，却被萧其琛怒不可遏地一鞭在上，一时惊惧连连告饶。

妃死，殿下也不该囿于伤怀，便教这位来聊解悲郁，替太妃待在殿下边……”

那人还想再喊，放一张就被来围的兵卒捂住嘴掳下去，连带曲襄也被绞住胳膊一同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