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已经引来了旁人的注意。在众人的注视下，陈陆越发觉得他们的关系闹得太难堪了，几乎没有收场的余地。

他这轻佻的态度让陈陆直犯恶心。

当然，闵承书不会真的动手。事实上，他只是掏了一条绿箭。

路边刚好停着一辆租车，闵承书便推着陈陆钻车内。不等陈陆说话，他就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明珠宾馆，麻烦快。”

陈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小声回：“朋友。”说到这里，他仍嫌不足地补充了一句话，“你都认识的，就是刘杰他们。”

陈陆似乎听到了汤东东在叫他的名字，他担心汤东东和闵承书见面之后又要吵架，便急匆匆地说：“没什么，就是庆祝上岸。你能不能让开，我要回去了。”

他方才还沉着脸发脾气，这会儿又像个得不到糖就使的小孩了。司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这小就是装的，表面上对男朋友冷言冷语的，实际上没谁比他更疼人家。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里偷瞄着这对正在冷战中的情侣，忍不住了句嘴：“小伙，你有脾气对老板发都行，可别跟对象置气。”

信息素是比较微妙的东西。一个alpha突然谈起omega的信息素，多半是看上对方了。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问。

“你要走了？”闵承书骤然收起笑容，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烟，接着缓缓烟雾。

闵承书松开他的手臂，突兀地嗤笑了一声。

“去年，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想见你你不在。我爸就说你本不喜我，全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不相信他的话，特地打给你。可你呢？你对我说了什么？！”

“今天为什么和他们来喝酒？”闵承书问。

听到闵承书在自己面前说起别的omega的信息素时，陈陆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没什么事是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是技术不到位。

陈陆确实不敢看他。以前闵承书追他的时候，从来不当着他的面烟。可现在不光要当着他的面，甚至还故意把二手烟到他脸上。足可见他们确实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香糖在嘴里了一圈后被推到了后槽牙上。闵承书一面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一面说：“刚才那个女的是朋友给介绍的。邓玉，一个omega，闻起来——”他四下张望了一圈，指指盥洗池旁边的绿萝继续，“就这个味儿。”

闵承书没搭话，鲁地拽着他了这间饭店。

可惜的是他那个有些迟钝的男朋友还没有意识到这一，愁眉苦脸，怪可怜的。

闵承书耸耸肩，一派无所谓的样，“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好聚好散呗。我们也往过一段时间，既然你要走了，那不如我们真枪实弹地一炮，也算留下个好的回忆。”

他推了几下闵承书，不但没把人推开，自己反倒被抓住了胳膊。

陈陆心里五味杂陈。他本以为能放下过去，可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还是不忍，不敢，不愿。

陈陆不擅长应付现在的闵承书，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好站着胡思想些奇怪的事。比如，如果他和闵承书发生冲突，他全须全尾地回到学校的可能有多大。

“别在这儿说了，好吗？”陈陆放语气，恳求闵承书换个地方。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闵承书，你不是这随便的人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闵承书的笑容瞬间变得玩味起来，他松开衣领，转而把手袋。

闵承书双手环，很不兴地回嘴：“搞什么对象啊！他把我甩了！”

闵承书却被他的话彻底激怒了，压着声音质问：“陈陆，你说这话你不觉得心虚吗？什么叫我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最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闵承书叼着那支烟，手指暧昧地抚摸着陈陆的衣领，漫不经心地问：“你在和谁喝酒？”

“哦，那好的。”陈陆说完就想离开洗手间，可他从闵承书边绕了几次都被对方不动声地挡住了去路。

“对，我要去海市。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陈陆不解地看着他灭香烟，又把香糖扔嘴里嚼了几下。

“你不会以为我会挽留你吧？”

闵承书自嘲地笑了一声，“太有意思了！我那么维护你，到来全是一场空！陈陆，你是不是当我是狗啊？”

司机暗暗唏嘘，同时，一句亘古不变的真理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陈陆拿不准闵承书的想法，也猜不透他说这话的意思。更确切来说，陈陆有烦躁，不想再继续和他聊些有的没的。

夫妻吵架，床吵床尾合。

陈陆不可置信地抬起，反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