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好像也不是装的,出于无聊,顺便解释了一下,“海岛监狱隶属于特区,用来调查、审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这里直接由军队管辖,监狱长直接就是特区总长赵世万,只要上了这座海岛,就是死囚。”
姜显瞧他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上面地方见过,待他开始侃侃而谈时,那模样一瞬间就唤醒了他的记忆,“你是那个……在车顶上演讲的人?”
男人一愣,“你认识我?”
姜显摇摇头,“你演讲时,我恰好路过。”想起那个时候确实有很多警卫在抓人,没想到自己和他还会在这个地方相遇,“你犯了什么罪?你看上去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煽动颠覆主权罪和发布非法舆论罪。”男人靠着墙壁,席地而坐,“你又是什么罪,你看着可比我更不像罪犯。”
我犯了什么罪?
姜显脸上的表情突然放空,他来不及有任何的情绪,早已被时间碾磨成砂砾的记忆从小开始凝聚,继而铺天盖地涌来。
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生活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这里的人都比他高比他大,永远都穿着洁白的衣服,这里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都不由他自己决定。
等到长大一点,他能够听懂语言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做俄斐实验室。
他每周都需要躺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有专门的研究员会来检测他的生命体征,采集属于他的生物样本。
采集样本的时候必须保证实验体的意识清醒,所以会很疼,他被固定在手术台上不能挣扎,耳边是隔着检测仪器的嘈杂,生理上是刻骨铭心的疼痛。
哭闹是一个孩子对于恐惧和抗拒的本能反应,他最初是会挣扎哭闹的,但后来发现这些是无用的,只会加重他在手术台上的痛苦,渐渐地,每一次采样实验他都会很乖地配合,虽然不能减少痛苦的程度,却能减少痛苦的时间。
实验室里诞生于基因库的孩子不止他一个,都是人工培育的胚胎,无父无母,但最后能活下来,并且能够自然长大的只有他一个。
基地里有位研究员,在他的身上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会让他忍不住去亲近,长大后的他才明白那是一种孩子对于母体本能依赖。
那位研究员是个长得很好看Omega,是除了照顾他起居的人之外和他接触最多的研究员,那位研究员会定期来看他,会教他读书写字,以至于在他年幼的观念里形成了那位研究员就是自己母亲的想法。
然而这些美好的幻想都在一次试验中被打破。
他照例躺在了手术台上进行采样实验,这一次的研究员却是他最不希望在手术台上看见的人——他的‘母亲’。
他躺在手术台上,所有的操作流程都是那么的熟悉,研究员护目镜背后冷漠的眼神刺痛了他幼小的心灵。
冰冷的实验室就像是一只随时都会吃人的野兽,他痛苦压抑到随时都快要窒息,他第一次没有听话在实验结束后乖乖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混在了清洁员的洒扫车里溜了出去。
他躲在衣柜里,遇见了一个蓝眼睛的大男孩。
大男孩带着他越过高墙,在夕阳下穿过一片向阳花海,他的手一直被用力攥着,被拉扯着,被在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