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了略的，盯着他淡淡的眸，“就像夫君继任这两年这样——荆州安定，百姓和乐...不生战事。”

桓崇面上挂着的温情，突地就冷却了。

才一会儿的功夫，桓崇却觉得今夜军营里的争论，仿佛又在他们两人之间重演了一遍。

“哦，现在‘这样’...又是‘哪样’？！”

“夫君欺负我不懂兵书吗？！”无忧抿了抿，，“‘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古之善战者，都是好己方防守，不让敌人取胜，然后再从敌人的行动中看破绽，伺机取胜。这，我还是懂得的。”

有委屈，有难过，还有想哭...但是，她都忍住了。

他不理自己还好，他一说话，无忧睛里刚压下去的意顿时又泛上来了。她微微了下鼻，平静，“我麻了。”

“我在想...如果能一直维持现在这样，是不是就不用打仗，大家的日也都能好过些？”纵然那人面黑如锅底，无忧仍是鼓起勇气，悄声。

他再仔细望去，却见那如豆的灯火在女郎的底晃动跃，温柔得仿佛一泓细碎的波光，“夫君，近来我时常在想：就像魏武帝在赤遭了大败，终究没能统一天下一样。你说，咱们江左喊了这些年的北伐...是不是也只是一场梦幻泡影呢？”

无忧呆呆地朝他那一动不动的后背盯了一会儿，再想躺下，才到自己的双因为屈得太久，已然麻了。

他抚着无忧长发的手指一僵，陡得便落了下去，“...你说什么？”

那人只是睫颤颤，却没声，无忧再小声，“诸葛武侯北伐了半辈，可直到他过世

桓崇突地低凑近了她，“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石赵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正是因为我们是有所准备的；反之，只要我们稍稍松懈一，你看看他们会不会趁虚而，颠覆荆州？！”

“所以，你现在不想让我伐蜀...以后也不想让我北伐？！”桓崇的语气也生了起来，“无忧，我是荆州刺史，不是广州刺史。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我便定要好生筹谋一番。”

“至于北伐，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十次百次，总有功成的那次。”

说着，他扭过去，“哧”得一声，就熄了一旁的灯火，“行了，我意已决。此番务必要战，此事休得再提。”

那人背影一顿，在长长地叹了一气之后，他还是翻起来，认命似地伸手拎过了她的两条小，了起来。

灯灭了，那人也已经躺下去了。

无忧盯着他那一双长长的睫，不自禁地就对着他撒起来，“桓崇，我不喜你去打仗...”

屋中忽而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两条眉虽是皱着的，但这人的手劲却很柔和。

衣裳着被，发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无忧略略伸，刚展了两下，就听到那本应该睡着的人不耐发声，“灯都熄了，你不赶快躺下睡觉，还折腾什么？”

......

“无忧，你以为荆州现在的安定何来？”

见他皱眉着额，无忧忙，“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来之不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