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时常见面，多是年邵到酒楼接他，就大刀阔斧地坐在大堂，生怕别人不知他来找人一样。

陆尹仕看见来人笑了一声，先一步了屋。

这本就不是他们第一次去。

“再说。”他抬看过去，“我先走了，老师。”

“他留着是个祸害。”男人一语双关，低盯着洪雪的睛：“你会持多久？”

老板们常去的酒店年邵几乎带他睡了个遍，他没向洪雪提到过家里，洪雪也没心思过问，他希望这段关系能更像各取所需一样，杜绝一切可能多想的影。

“……再说吧。”洪雪喝了，手指在脸侧摸索，试图到那颗细小的牙齿。

“去哪？”回程路上男人问他。

一路无话。

洪雪嘁了一声。

洪雪拿脚勾着他的：“不？”

“你是已经习惯了，还是本对这些无所谓？”对方似乎被气笑了，抱着靠墙吵起来：“前程大好，你要浪费在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上？还是你真觉得你们会有什么？”

应也足够令他不快。不上不下间，他甚至破罐破摔地有了再和这个狗东西睡一次的想法。发着的都格外诱人，比平日更加温的若有若无地着男人的手指，可对方坐怀不的样更像是突然转，散漫地手，解了绑在手上的领带，又给他穿好衣，看起来像是要离开了。

更衣室的门被人大力扯开。

二十岁的年邵曾经踩着单车，送那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孩去祭拜只有他还记得的老人。

“家。”洪雪仰靠在副驾驶上，默了会儿说，“你也跟着。”

年邵从他嘴里把糖柄拿来，低时嘴碰了碰他角：“有事找秦佳尧。”

年邵显得很拘谨，像从店刚买回来的小兽，对屋里的东西有充满好奇的警惕心。洪雪把无措的大狗安放在沙发上，自己去厨房饭，吃饭时叫了年邵几声却都没有回应。

男人看着他，里那些暴戾渐渐褪去，有了些熟悉的淡漠，只是声音有些涩：“……都可以。”

老楼夹在一堆新建的商贸大厦，未被拆掉的蓝塑料板上被人涂着大字，车夹在中间艰难行驶着，好不容易才开到已经破败的停车场。洪雪老练地指挥对方占下最宽敞净的位置，下车后刚想问句什么，就看见男人还坐在车里，模样似乎有几分焦躁。

这下到主人无措了。

就像几年前校门那个倚在电线杆边等着下课铃响的小混混，看到一脸漠然的人走时把烟摁灭。

“你的，都可以。”

他张了张嘴，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撑着架故作轻松地问：“喂，想吃什么？”

老太太祭日那天年邵像是掐准了他会早退，把人到车里，默不作声地开向城郊。

对方好一会儿没动，洪雪大概数了三分钟，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手缓慢又定地搂在他腰上。

“你嘛……呢。”

洪雪长了颗智齿。在最左边，不痛，只觉怪怪的。陆尹仕劝他去了，说现在不痛以后痛起来才知后悔。

沙发斜对着他堆放东西的小台，保养一新的旧式自行车隔着层薄薄的玻璃，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平静，不知已经看了多久，又想了多久了。

他们的生活又织在一起。好心待他的人里是他识时务、有远见，心怀怨怼的人里是他攀枝、净些下贱勾当。边人的笑渐渐带上了谄媚的意味，一张张扭曲的脸又像是嘲讽这段可笑的关系。洪雪的名声越来越响，好的坏的都有，更多都是老板们酒桌上的谈资——可他们也只敢用“那位”讲讲，没几个人有胆量嚼年邵的。

他提到自己要去别的城市发展，问洪雪要不要跟着。

他们睡一张床，年邵却表现得比在任何一张床上都张，他僵地侧卧在床里，贴着墙，恨不得和洪雪中间再夹上三五个人。洪雪气得把人扯到前，不等人有什么反应就下令：“睡觉闭嘴！”

他没忍住，轻声笑了来。

“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