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

我也不抬，只说人都是会变的。

我忽然很清晰地认识到，五年的时间里，我和他都变了很多。

每到夏天，这家火锅店就闹得沸腾，到都是光着膀喝酒划拳吃火锅的人。

“哇，你到底是怎么练的？你以前吃一辣脸就会红得跟猴似的。”我一边往我的烈焰红扇风，一边问阿翰。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就好这一。”

火锅的味霸，几锅连在一块儿就能让油辣的锅底和香油、蒜蓉的味杂糅飘到大街小巷。

“你盯着我嘛？”阿翰把鸭夹我的碗里，“你再不吃就煮老了。”

比我曾经想象他长大时的样还好看。

真的就是杳无音讯，我们那个时候网络社才兴起，玩的是极少数，大家用的还是小灵通，阿翰不玩网络社，他离开后还换了电话卡，我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而我给他寄的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连回声都没有。

我盯着他，抿了一下嘴。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吃火锅了吗？”

火锅。”

阿翰说，“自然而然就习惯了。”

我知他的意思，我以前可挑剔了，不仅吃的要贵的好的，环境也要舒心愉悦的，那大商场离光线明亮儿的饭店我都不会去。

于是，我辣得呼啦呼啦的满世界找喝，阿翰只是被火锅的气熏得稍稍红了脸。

我问他，“我给你寄了这么多信，你怎么一封都没回过我？”

选好菜后，我问阿翰要不要鸳鸯锅，我记得他因为虚不能吃辣以免汗受凉，但是阿翰说他可以，而且吃重辣都没关系。

我看着在满锅翻的红辣椒里寻找鸭的阿翰，他的侧脸可真好看，额饱满，鼻梁，嘴那儿略薄，但微翘，一溜曲线起伏下来，像绵延的群山似的。

他帮我又了两瓶豆。我抱着瓶一个劲儿地大力，他在旁边看我被辣得面红耳赤的模样笑。

整整五年，我们没有参与彼此的生命，谁也不知对方的五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于是，阿翰不再说话，我带他去我最喜的那家火锅店，在街的拐角，是个老婆婆开的火锅店，锅底味一绝。火锅店店内没几个位置，就在街上摆桌椅，只要城不来，问题都不大。

他凑近我看我勾菜单，说没想到我现在会喜这街火锅店。

“真的吗？你不要逞啊，阿翰。”我说，“要不然我们微辣吧？你觉得辣了就要碗开，把菜过一遍再吃。”

但是阿翰持要辣一。

阿翰看我不兴，问我怎么了。

而现在，现在这家火锅店，旁边就是路，时不时就有汽车开过，尾气撒了一地。

我们无话不说了十六年，然后彼此杳无音讯了五年。

阿翰坐到塑料椅上，他长手长脚的，坐在这张不的塑料椅上仿佛整个人都蜷缩。

我们要了中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