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笙一愣：“我……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半分银钱”

“有劳，”李玉笙只觉心脏砰砰作响，好似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待那船家牵扶着他走路又闪过些后悔来，但很快被压抑下去，单满心希望杜俞楠能慢些回来。

那船家见状连忙解释：“这位公说想去汴城，二位可是认识？”

“那……这位公可还要去汴城？”

“不好意思，我朋友有些怄气不愿归家，未想一气之下竟打扰了船家，着实抱歉”

“这位公可是要搭船？”

“公有所不知，这码每逢冬季的月初和月末皆被大善人们包下，过往旅客货的钱也皆由他们承担，公何不去汴城耍耍？冬日寒冷宅于家中也是无所事事，不如外消磨寻些乐”

刚想及那人，忽有蛮力从后猛地拽住左手臂膀，李玉笙刚觉内心惶恐，便听到杜俞楠轻笑着问：“你怎随便上了船？”

思索间竟喊住那船家：“敢问船家可否牵我船，载我一程？”

李玉笙僵直了不敢动弹，耳边只听见杜俞楠的心声和船家笑着连说的几句不妨事。

若他跟着船家走，岂不是正好……

“况且你就如此一走了之，当真对得起书院的照顾？难不成受了山长监院诸多恩惠，读了数不尽圣贤礼教的你竟是个白狼，为了一己之私连恩情义都能不顾？这样的你想起自己常挂于嘴边的条条义就不会觉脸红惭愧？你当真为人师表？”

“那我问你，你无分文到了汴城怎么过活？难不成一心为了离开连这些都未想过？”

“啊，原来……原来公睛……是我这个人过于心急了，望公不要在意”

李玉笙心中一沉，脸上一阵红难堪。若非杜俞楠提起，他竟真未想过这个。他单冲动地想着离开便好，哪来想过要盘缠或计划。原来天地之大，竟真未有能容他一世的地方。

李玉笙听见前有人询问，刚拒绝，那拉客的船家又：“我这条客船去往汴城，听说那的海棠开的很多，公若游山玩不妨去汴城看看？”

“……多谢船家好意，可我实在不太方便”

“若公愿意，那是自然”

李玉笙笑着摇了摇，心中却忽的闪过一丝念。

杜俞楠字字诛心，压得李玉笙难以气，羞红了脸，无地自容。

李玉笙一愣，无从说起。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补救才选择离开。这虽是他信的，可细细一想这未免有些牵。自己区区俗人，果真能造成需要补救的错误不成？若是说了定会遭杜俞楠嗤笑，笑他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若是杜俞楠存心要笑话他，定是能说他竟也造成他一错再错的嘲笑话来。

“汴城？你去那作甚？”杜俞楠说着手故意加力，将他拉到了前，“不是说好一起回去？”

船颠簸了一下，船家扯着嗓说发了。

若他……

杜俞楠将李玉笙拉着上了另艘船，见他白着脸一言不发，不由得怒从心生，忍着地哼笑：“原来你想去那地方，我竟不知你有这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