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微微新奇，有记忆时便是红线，化形仙籍则是五六岁模样，终日站在姻缘镜前施法控制红线，牵引姻缘。十几岁、百岁、千岁、万岁也是这样过的，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的年龄，毕竟日日相同，没什么新意。

若是有人亲近我，我自然追上去百倍偿还。若是有半冷落，我则心中惶惶不安迅速退却。

我那时并不想探知他到底为何有这番变化。我有应龙，我觉得一尧应该也会有一个一心一意相守的人，于是只当他是孩心。

...太久了。

底是太年轻了些。上两个哥哥压着，又有诸多期望加，他又如何沉稳淡然呢，理不当只会显得格外急功近利。

一尧一院没看到澈就好一通胡搅蛮缠，最后在后院搭了一个秋千要我常常去看它们方才作罢。

一尧自妖界带回来三盆澈，银白苞压低了绿枝，一到夜晚便发幽香，凝神静气，月光下闪着薄光。我本想着让她们和绣球作伴。可我看绣球一副失后悲愤死的样实在不忍心，只好把澈搬到了后院。从殿中开窗看去，也可看到她们轻轻摇晃。

我若是不好好对待，或草草试过，他又要生气，不忘嘲讽几句，继而控诉我太过冷淡。我实在委屈，我没有。他却怒目而视，迫着我好好拿来，与其大对小。一尧就满足一笑，下次还献宝似的拿来许多。

我以为自己是极为开明的仙君，没想到比众多发斑白的仙君更古板，只要有违以往认识，初试没能留下什么好印象，便再也不愿尝试。多半是拘在仙界太久了。

生离死别、七情六。至亲、好友、仙侣、师徒、仇敌...世间千万关系，没有理可循。

恢复如初也是他再次常常来月老殿探望我，甚至愈发亲近，但也更加喜怒无常。

只是此后再不送我奇异草了，改为带来五界。

每回我夸赞他拿回来的东西好他便喜，说着下次有机会再多带一些回来。味古怪便一同表情扭曲着发一番。

“至少一尧仙君行事磊落，不似尔等，本职尚不能完善理倒有心思评判他人了。”人群聚在一，少不了笑谈趣闻，相互诋毁取笑在仙界也是常事。但毕竟还算相熟，总不能任由他们继续说什么过分的话。

仙界味淡，尝过人界酸甜苦辣咸后，更加意识到仙界佳肴实在是无趣得很，怪不得大家都很喜下凡游历。那煎炸烹煮的千般滋味万般变化几百年来我从没腻过。

说是实在是过誉了。除去寻常，各界独有的那一份我也算匆匆尝过。界烤血淋淋的我不大喜，妖界之长相奇特常以草作材，味千奇百怪不知下一会吃到什么味，我实在下不去，鬼界的均是石粉兽骨等炼制而成，还是不试为好，一尧也只是为了让我见识见识。独独人界能赞一声味。

其实他一百余岁时曾与我疏远了几十年，我不愿求，也不曾手或是问清缘由。毕竟他自幼便有些不加掩饰的倨傲和，只是很少显来。

一尧去哪赴宴或是议事，总会带回来一些小玩意儿。见我收起来放在暗就板着脸，放在殿中显又不乐意，只想要我时时佩在上。光是玉佩、扇倒也还好，可玉雕、摆件、古画等等各有去，怎可都挂在上呢。

天界何其寂寞，足以让我对一个无甚回应的应龙情，却对边人视而不见。应龙是从上古活下来的神龙，他到底醒没醒过，我不知，会不会醒，亦是不定数，那时是怎样一份勇气，将红线绕过自己的小指连上他的龙角呢？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和一尧这般同榻而眠四肢纠缠。他卸下全防备，熟睡在我边。从前酣睡在我怀中的人，正睡在我的床上。

我很苦恼。叛逆少年真的很难相。

我看着一尧长大，似乎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过去。有这么一名好友，虽差些，但常常惦念着我，实际上是很在乎，也很激的。

旁人中我忽冷忽，其实，只是疏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