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慢悠悠地对准了我，这时灰猫被秦悦的手下拎着后脖颈提溜来——它不是三四斤的小猫，这么拎它它会觉着痛。

我和秦悦认识二十年了。他这个小脑袋瓜儿，一旦遇到生生死死，便能冷静地冲来、活下来。

要杀他的是我。他想活命，只能掐住我的七寸，往死里掐，掐到我痛极只能心。

“你也不怕自己上长蛆！一天天的就在这儿憋着啊？”温莱抖得发上的都掉了。

我怔了下，噗嗤笑来，得猫的大脸上全是饭粒。猫朝我哈气，我也朝它哈气，它退后一步，叼起啃剩下的鱼骨笨笨咔咔地跑了——它实在太胖了，四溢的，已经十五六斤了。

温莱来看我时，我和小树还有岐伯在院里蹲成一排，每人手里一只碗，正一一地往嘴里扒糯米饭。

小树嗫嚅着：“饭才好吃。”

我蜷在温泉里，隐约觉着熟悉。先买凶杀掉一哥，再栽赃顺手掉老二，像秦悦的手笔。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守别墅的十多个卫兵全被打成了蜂窝。秦悦穿着黑的西，上边儿是白衬衫，两条背带挂在他两边肩膀上。斑驳凸起的疤痕从他下颌角一寸寸往下，爬满了他白皙的，直到被衣领遮住。

我怕岐伯闷坏了，让他跟小树一起去给我买桃买磁带。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山上就围满了人。

我移开视线，我知我说错话了。

和宿舍区的棕红楼上钉上了竣工铁牌。结果就是这天，同盟军主席被刺客一枪打烂了脑袋。

甚至他连在火里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的动作都是算计好的。

他着我下，低仔仔细细地看我，然后弯弯角，扬声命令手下：“豁！”

我并不到意外。

我尖叫起来，吃的劲儿都用上了，扯着嗓拼命地喊。秦悦没想到我会发这怪声，他单手捂

从他从五楼爬下去逃走我就应该明白，全都是假的。

小灰猫则是撅着尾和，埋啃地上的半条熟鱼。

岐伯的笑僵在脸上。

小树告诉我，杀手供了买凶杀人的是同盟军副主席。

我盯着猫上甩起来的茸茸，想吃桃，还惦记邓丽君的磁带。

秦悦是个赌徒，他唯一没撒谎的一句话，大概是那句他从不曾后悔。

我想把儿捡起来还给她，摸到它时才知那是一只假。岐伯“啊啊”的叫得谁也听不懂，小树突然打了个震天响的嗝儿。

不知什么时候起，温泉别墅周围有陌生面孔晃，地探脖往里看，我叫人端枪赶走了他们。

岐伯又“啊啊”了两声，我看过去，他朝我打手语，告诉我这猫该绝育了，他以前在村里给猫狗割过。

猫“哈哈”地张嘴呲牙，蹬挣。这个笨猫，连‘喵喵’都不会。

秦悦的枪移到猫肚上，他打了个嚏，拧起眉：“把这畜生肚豁开！”

温莱的眉舒展开，她抿了下嘴憋住笑，看我们的饭碗：“稀烂的，能好吃吗？”

同盟军主席一向是和政府军唱反调的，因为他们长期主张‘禁毒’，所以和我也基本上是八竿打不着的关系。

小树给它裁了个更大的纸壳筒，两边空空，要圆不圆要方不方，它倒是很喜往里钻。

“别。”我在秦悦面前跪下去，伸手把他上掖折里面的布料捋顺平整，抬看他，“不要这样。”

冬时，天气回，果敢的台风季终于过去了。

不久，我果然听说同盟军不再禁毒，开始收地大面植罂粟。

我比划着手语回他“你有这本事当初怎么不把我爸切了”。

他着哨，拎着手枪，发现地上有搐的、还没断气的，就瞄准人家脑袋补上一枪。

事后想想还是害怕，我胆小又惜命，于是能不门就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