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说，宝钗不成，要择良婿的话，要么位权重，不在意拖后的薛蟠；要么就是薛家能彻底压得住的殷实小门小。

看过屋里的妹，又见二嫂笑得也比往日真心，再仔细看过老太太——在王府，宝玉是真真正正地看过北静王的脸，如今回来再集中力瞧他的祖母……

凤儿包揽诉讼已是轻车熟路，但她却一都没有把“业务”拓展京城的意思……她知起码的敬畏，她伯父王腾贵为一品大员，就算她伯父是她亲生父亲，她也远不到横行无忌的地步。

凤儿有心劝劝宝钗，转念一想这个表妹素来要，这会儿劝她她未必念你的情意。

他忽然想起来：祖母并不喜多闲事的儿媳妇！在祖母和母亲都摆在前，让他选择一边站的时候，他选择“帮礼不帮亲”。

想到这里，凤儿叹息了一声，凭着良心，“多劝劝姨妈，也多瞧着你哥哥。”贾琏宝玉都是纨绔，但这哥俩加一起都没薛蟠会惹事。

来一趟贾母的院，宝钗的心又凉了一半。凤儿的看法，宝钗猜不着却也跟表想法近似：宝钗的明包括自知

而王熙凤此刻也不遮掩了——一众女孩都是第一次见她冰着一张脸，连假笑都不肯了。

宝玉也是实在，告诉众人他以实相告薛家大哥哥的去向。

宝钗再怎么心里难受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她也暗自恼恨她哥哥胡闹！惹下麻烦却要宝玉上门分说解释，她若是宝玉说句厌恶都算轻的。

这些话听得宝钗心砰砰，暂且不想北静王此时作何想，她和表王熙凤都瞧得宝玉多少对薛蟠有……厌恶。

薛蟠也是凤儿的表弟，此时此刻她心里就在埋怨薛姨妈不儿！这儿是京城，不是金陵……其实就是金陵，薛蟠惹下了人命官司照样有过不下去，才顺势——顺妹妹京待选的势，京生活。

不过贾母明显也不兴，凤儿这次跟贾母保持一致，旁人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于是面对祖母和一众嫂妹的时候，他说得比面对父母薛姨妈那会儿更多——对话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没有可文章的地方，但是他可以说说北静王当时的表情啊。

前者宝钗攀不上，后者宝钗看不上，所以宝钗的婚事一都不容易。

事后计较这些也没用，凤儿就是觉得二太太这事儿办得太~~切，没细想当然没有好结果。

因为宝钗为人世上就看得她并不是太会讲情分，而且薛家跟荣府毕竟隔了一层。

所以她心里十分瞧不起薛蟠：怎么当着王爷都能来一撒泼打？这都是跟谁学的！忒不上台面！

之后就是贾母又问了宝玉几句，就打发宝玉回屋换衣裳去了。宝玉走了，这边也暂且散了。

满屋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北静王不会计较。但是北静王却特地问了一句怎么是宝玉过来，宝玉那惹事的表哥呢？

让凤儿说句真心话：真了王府，宝钗站住脚，荣府有用得着的地方，她许是不大会照应荣府，但探……则会尽力而为。

而且让凤儿颇为恼火的地方是，把宝钗荐过去，这事儿她们大房也是事后，也就是薛蟠办砸了之后才知的！

宝钗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

他好一大通话说完，就静等答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