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女早搬来月牙凳请二人坐下，又奉上各样鲜果和酥糖心。江石心：世间人，十之八九先敬罗衣后敬人，沈家家大业大，沈娘当家主母平日结之人非富即贵，待我们这些褐衣泥殊无半轻视，实在难得。

“佳节闹不夜天，桃溪虽是弹之地，汤汤依依人家，元宵也有别样的景致。你们卖了闹蛾儿有空闲，也去看看灯，猜猜灯谜。”沈娘声音清婉，令人如沐风，她忽想起一事，笑着对一个使女，“清风楼手裹得好汤圆，你叫厨下煮些汤圆来，江小郎和施小娘尝一尝，添添圆满吉意。”

阿萁又想了想，笑：“这方算得缘份。”

沈娘也在心中诧异：不知怎样的人家才教这对小儿女，纵是农野人家，又岂容人小觑？她本就有怜惜之心，说了几句话，又生才之意。唤过小使女低声吩咐几句，笑着对江石和阿萁说起闲话家常。

沈娘被逗笑，：“你我的缘份……我有一个故人，有要事迟迟未归，你与他五百年前是一家，这算不算缘份？”

沈娘一愣，几个使女纷纷掩嘴笑起来，江石也好笑，又看她一语，面上绯红，没忍心笑她。

阿萁吃着汤圆，好似在梦中，恍恍惚惚地想：自己就跟话本里的书生渔人一般，误什么仙楼，所见所闻早已不是人间，连着碗中的吃都非凡。

沈娘：“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思念故人之时，恰好遇见了施小娘，这算不算缘份？”

阿萁更不解：“沈娘，我们怎个有缘法？”

江石和阿萁一愣，阿萁红红的脸，有些不敢受，又觉沈娘亲切，令她生起亲近之意。

沈娘看她神灵动俏趣，冲她一眨：“芝麻心，桂枣泥，又香甜又郁，旧年元宵节清风楼临街卖汤圆，挤了好些客争抢。你们不尝上一尝，岂不可惜。”

厨娘不稍多时送了汤圆上来，玉白莲碗里装着糯白圆的汤圆，引得人大开。沈娘看着他们看他们无猜无忌地坐在那，你看我一，我看你一，不由会心一笑。窗外一片喧腾，似有光飞舞，本是举家团圆庆之时，却也有各样别离。

江石笑：“谢沈娘款待，却之不恭。”

阿萁想了想，老实地摇了摇，：“定是沈娘太思念故人，才会移情，不过施姓百千上万，算不得有缘。”

的不卑不亢，不故作可怜，再看看江石立在一边，如松如柏，不见半的胆怯，又看他们亲密无间，也以为他们是青梅竹的小儿家。

“我算得什么神仙托生，将来施小娘得遇贵人奇士，方知什么是神仙之姿。”沈娘伸手轻抚一下她的发髻，笑着，“我与施小娘也算有缘呢。”

沈娘取两枚坠，：“今日不敢多留你们，免得你家里大人担心，改日得闲，我再遣人接你家来说话可好？”

“沈娘，你人真好。”阿萁看着恍如神仙中人的沈娘，脱而，“莫不是神仙托生的罢？”

阿萁小心接过坠，：“沈娘，您要是不嫌弃我年小，又没什么见识，我定来陪您消遣闲话。”

沈娘笑了，让阿素将钱匣给江石，领二人了清风楼。阿萁空着两手，晃了晃，清风楼重又闭上大门，两个铁塔似得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