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总算放下心，陈氏也舒展了眉。阿叶长长气，想着好在娘亲没事，要是有个不好，她也没脸活了，阿豆张着嘴，暗想：自己这个惹人厌的阿弟原来半事都没有啊，真是半不讨喜，白费她跑得酸脚底起泡。

施老娘笑：“老哥哥好神气，如今为禾挑了大梁，家中弟又和睦听话，全该好好养天年了。”

施憨笑几声，不敢再持。

“嬢嬢。”

阿豆领着江白术了院门，江白术看施老娘阿萁祖孙坐那，心下就有些奇怪。施老娘从椅上起，抹去脸上的那悲凉，招呼：“有劳老哥哥走这一遭。”

施老娘不耐：“左右下农闲，白学白不学，白得的好，拣来便是自家碗里的。”

祖孙三人领了江白术到施那屋，施老娘在门住了脚，与江白术：“老哥哥费心，我去倒碗茶来，只家里没个好茶，老哥哥莫嫌。”

“去。”施老娘拉着脸，愣是不许阿萁跟在后。

施不解江白术何此言，诚心实意：“江伯，我知我阿娘艰难，定不敢有半忤逆。”

施老娘翻翻白，横她一，放低声：“别当你卖乖，我便不晓你成日在江家什么，学了一肚学问便长了本事。”

江白术细问了陈氏几句，事关腹中胎儿康健，陈氏不敢大意，细声细气一一都答了，江白术又叫伸手把了把脉，：“你夫妻二人放心，脉相平稳健，好生将养便是，药也不必吃。要是实在悬心，就在床上多歇几日。”

江白术笑：“这便好，我知你是个孝顺的。”看施老娘端茶来，摇顽笑，“唉，这人老了，就不中用，一截老木瘴，砍了费刀，烧火还不透，派不上用。还是安生逗逗孙儿，吃烂甜糯的，不好再去风喽。”

江白术便问：“弟妇，你家儿媳下如何？”

江白术先松气，：“应当的，应当的。”听她齿清楚，说话伶俐，微笑，“弟妇，你家孙女儿生得跟她爷爷仿佛。”

“不必。”江白术摆手，“村里近邻，又没抓药下针，收你银钱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见人。”

江白术照例又叮嘱了几句，起告辞，施忙：“江伯吃茶，再个不能白走一趟。”

阿萁料想陈氏没有大碍，施阿叶俱在屋里，脚步一顿，便想跟在施老娘后。施老娘瞪她，将她一推：“看你娘去，跟我后面甚？别个要说我拦你不孝女。”

阿萁笑着扶她胳膊：“不用嬢嬢养我，我养嬢嬢。”

阿萁一愣，吐了吐，又悄悄瞄一施老娘。

江白术人老成，院时就看施老娘神不对，仗着辈长，两家又有些情份，语重心长：“大郎，你阿娘一人将你养大，实不容易，你万万记得要孝顺她。”

阿萁抢着：“伯爷，我阿娘先前说腹中痛，正歇在床上，问她答没甚事，面看着也红。但我阿娘有，嬢嬢不放心，只好劳烦伯爷费心劳力。”

“呸。”施老娘啐一，“她一个小娘，生得跟她瓜蒌似得爷爷，那还了得？怕要老养我跟前。”

忍他断了香火。因此江白术替了儿，自己亲自去了施家一趟。

阿萁看施老娘确有几分怒意，只得无奈回去，屋小人多，不好挨挤，便掂脚站在门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