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了说：“瞧见了。”

房内丫鬟睡得浅，听见微微声响，回看去，像是夜风开了窗，撒了一地月光来，丫鬟起关上了窗朝外看，瞧见这个时间居然还有姑娘在街上跑的，于是摇了摇，关窗打了个哈欠。

秦鹿在街柳巷后，沿着明江旁的一条街上跑起来了，这个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两个没钱的醉汉被人从青楼内丢了来，摇摇晃晃地贴着墙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似乎生活不顺。

秦鹿愣了愣，仔细打量着小船，心里古怪，梁妄不吝啬，恐怕是天生为王爷的贵族命让他凡是在吃喝用度或玩乐上，都尽可能地挑选最好的。

小吃着甜瓜，秦鹿也没敢发声音，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也好，船上只有上挂着一盏小灯

家中最好的纸给她练字，最好的笔给她刷墙，最好的茶给她泡着练手，骨里透来的奢侈便不允许他人生一次坐画舫，居然选了个这么小的船，甚至比昨日夏谦带她上的那个还要小。

秦鹿咬着下，看向江上那几艘瞧着都奢华的画舫，一时拿不定注意梁妄究竟再哪一艘上，于是又问：“那你可知他去哪艘画舫了？有没有离开？”

驶船的瞧清楚了秦鹿的脸，心里赞了句漂亮，又听见对方的问题，伸手指了指自己船上：“姑娘你瞧瞧那位爷可还在里？自来时给了银两便说让我靠在岸边等人，也没提等谁，等到几时几刻，我困了便睡了，不知他走没。”

墨绿的长裙随风舞动，提着裙摆的手收到几乎发白，秦鹿一路跑到了登船的地方，只有一艘小船停在了江边，里灯光昏暗，驶船的靠坐在船睡着了，秦鹿连忙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等人醒了后问了句：“这位大哥，你可瞧见……几个时辰前有没有一穿蓝袍，银发提着个鸟笼的男来江边了？”

矮矮的方形茶桌放在最中间，一侧通人，另一侧则放着个小小的冰鉴，冰鉴开了一面，里放着个通透的白玉碗，半陷在碎冰中，碗里有豆儿，上两勺甜香煮糯了的红豆，还浇了一勺。

腾够了，像是半昏迷过去了般，秦鹿爬床底，扭了扭上不舒服的地方，再瞪了床上的两人一，也不知自己究竟来万楼多长时间了。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瞧见弯月当空，月亮所在的位置似是过了时，将丑时，秦鹿瞧见窗外一条明江上飘零着几艘依旧亮着灯的画舫，猛然想起她与梁妄还有约，心如打鼓一般，不安中带着自责，下窗便离开了万楼。

秦鹿小心翼翼地坐下，从碗里拿了个甜瓜，然后对驶船的小声：“划去中央。”

梁妄就坐在另一，微微斜靠在船上，下压着两个枕垫，手肘撑在上，手指抵着眉尾的位置，闭着睛正在休憩，一银发捆了大半，细碎的几缕都落在了脸庞与眉梢，此时的他，倒是显得柔和了许多，没平日里相的那般盛气凌人了。

这小船只有一节船，里堪堪坐下两个人，两面都有窗，前后挂着竹帘，青纱帐在窗内坠了一层，秦鹿掀开竹帘朝里看了一，船内垫了垫，还有两个略的蒲团面对着面。

桌案上是未用完的甜瓜，切得净，弯弯如小船，只用了两片，剩下的都在大碗中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