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后来，何绍礼开始频繁地来，帮着她照顾婴儿，送她去疗养。他没有继续提这个话题，显然在无声地持意见。半个月后，越来越如泥菩萨过江般的女人在婴儿越来越弱的哭泣声中，对他作妥协。

别的女孩在光直下的发都发青发黄，唯独她有一接近漆的乌发，接受光考验，直又顺又非常郁。如同冬旁的那条静谧涅瓦河，映衬着不苟言笑的五官，在极寒冷风下又汹着令人惧怕的波。

和如今的她一模一样。

四下空白。沉默的对峙中，江燕咬望着他。那会她整个人只瘦到剩下骨架，发如枯草，上不再有多少血，但依旧是冷的模样，不笑的时候还有些鬼气森森。

父间惯常玩的小游戏，然而等孩掉落的瞬间，手臂一，有人先他之前接过了孩。

她说：“凭什么？”

江燕答应离去，唯一的条件是，两人的儿必须由何绍礼亲手抚养，不可假手他人。

非常糟糕的记忆，中间隔着漫长的离别。她丢弃自己的儿，换来异国他乡里平静的生活。失忆前的江燕难得一笑。现在的她不，江燕开始喜笑。像三年来每天服用的药一样，对着镜挤微笑，每日化妆，练习乖巧。语言不通的国家，未语先笑，指望那笑容为冷峻容颜添上些人情味。

有志者事竟成，果然养成了良好习惯。

此刻的江燕却没

她记得何绍礼当时连眉都不皱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大概是不得她走。

她勉力集中视线看着他，何绍礼这次前来没有带罩，剑眉睫，但又有一张娃娃脸型和酒窝，极的鼻。

他收回目光，换了肯定的语句说：“这样，对你，对我，对孩，甚至是对大家都好。”

假如，他真那么恨她，为什么还默许她回来。

时到今日，何绍礼想她的脸在太多次记忆里已经平淡无奇，但最令何绍礼印象刻的是她的发。

…”

何绍礼顿了顿，斟酌地继续说：“不如你国休养一段时间，我来照顾这个孩。”

江燕是一个由蓝莲和泥混合而成的人。那时候何绍礼的朋友暗地里经常打趣，谁家燕乌鸦黑，又总说她的脸和兵俑般无趣，但所有人都承认那是个气质型人。只是见识过江燕那些的手段和他自始至终的沉默后，也就没人再评论她的容颜。

何绍礼抬眸看去，第一仍然是她的乌发。

这个……失忆女阎王回来了，嗯。他不由习惯地摸了摸鼻，玩味地想胖的亲妈回来了，自己的无聊日是到了，还是又开始了？

何绍礼依旧耐心地等待，他耐心一直很好。正想再低看表，耳朵却被儿揪住来回搓，小孩手没个轻重，略有些疼。何绍礼也不阻止，猝然间低下脖颈，骑在他肩上的小男孩立刻失去重心向前倒栽下来，男人好整以暇地伸双臂准备牢牢接住调鬼。

——已经是快四年的事情。

就像此刻，江燕带些笑意，推着行李车，手指发白，一步一步走向远的父。只是，她不确定这笑容对这个陌生的小丈夫是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