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月中旬的一天，骄似火，炙烤着大地，天气十分炎。褚容瑾从早上开始就觉得闷呕，到了中午这觉更加烈，连中饭都没吃，好不容易熬到下值，赶忙让谷雨驾车回家。

但其实也没有给他多少时间想，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就帮他下定了决心，了决定。

听着褚容谨掏心窝的话，说不动是假的，“你在为我想，那你可知，我本就是无大志的，你奔前程，为家族争光，家里只要给我就好。我就想‘老婆孩炕’，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不然我爷爷也不会如此放纵我。”

谢过大夫，并叫刘安给了双倍诊金。好生送走大夫之后，褚容瑾靠坐在床上，轻轻抚着小腹，低声说：“爹爹倒是没想到，你竟会来的这样快，也好，也不必想些有的没的了。谢谢你帮爹爹了决定。等你阿爹来了，咱们给他个惊喜！好不好？”

这几日辅国公有恙，蒋舒衍一直在旁照料，并未能空来小院。虽然大夫说自己有了，但褚容瑾的日依然照旧，只是这几日不振，早晨起床是会觉得反胃，呕吐一番。

每每好之后蒋舒衍都要向他求一次婚，“阿谨，嫁与我可好？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天天在一起了！”“我们现在不就天天在一起吗？”“那怎么能一样，明明是你情我愿，又都未婚，可如今每每竟像偷情一般！这滋味可不好！”蒋舒衍反驳。

“可能是天气太过炎的原因，刚刚把脉，胎息健，并无不妥。至于闷呕，是正常的期反应，无碍的。”大夫细细解释了一番。

要说与以前的区别，除了晨吐，大概就是自己在坐卧起立之时更加小心了，毕竟月份不大，旁人一时倒还看不什么。一晃又到了休沐日，从褚容瑾诊喜脉已经过去八天了，辅国公大好，蒋舒衍才有空闲来小院。

“我没事儿，倒是国公爷，他老人家还好吗？”褚容瑾岔开话题，反问。“都是旧伤，这不等到老了，就全都找上来了，不过老爷骨倒还朗，扛得住。”蒋舒衍解释。

在家里还好，恼人的是在官署吃午饭的时候。菜一般不说，还油腻，每每吃时都觉得烦闷呕，有好几次忍不住吐来了。还好是夏日，旁人问起时，他也只说自己苦夏，脾胃不调。

褚容谨沉默了许久，才再开：“那你容我想一想。”看他态度有所松动，蒋舒衍见好就收。

到小院的时候已经快晚间了，吃过晚饭，两人在屋里聊天。“我看你晚饭本就没吃几，怎么了？生病了吗？”吃晚饭的时候就发现他本没怎么动筷，关切的问。

“再说了，你我如今都这样了，为何不肯嫁我？难你想吃抹净不认账？还是说你在意外人说你攀枝？”蒋舒衍也知，现在就有好些人说酸话。

躺到床上，褚容瑾也不逞，叫刘安去请大夫来。谷雨也跟忙了一天了，大夫来了，褚容瑾就叫他回去休息，改让刘安在外面候着等吩咐。

褚家小院离翰林院不算远，谷雨快速驾着车，一刻钟也就到了，见他从官署的时候就面不虞，谷雨就赶扶他回了屋。

“正是，已一月有余，脉象已显。”大夫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诊断。褚容瑾手不自觉的搭在小腹上，问：“我今日闷呕，昏脑胀，可是孩儿有什么不好？”

“越发浑说，这不应该是我的词吗？至于攀枝，我就是攀了枝啊！他们想攀可攀不上。只是一来我的家境人人都知，我若真的嫁与你，恐有人笑话你娶了一个乡佬。其二是我还想要走仕途，到时肯定顾不得家里，岂不是委屈了你？”

大夫细细诊完脉，就对他：“恭喜这位夫人，您的脉象往来利，如珠玉盘，乃是喜脉，已一月有余。”“喜脉？我有了？”褚容瑾不可置信的问大夫。

“嗯，那就好。阿衍，我还有一事…”容谨有些言又止。“什么事儿，你说，我听着呢！”蒋舒衍正视他的睛，停了好一会儿，容谨才说一句话：“咱们成婚吧！”

然没人敢随便嚼他，他仿佛成了这座小院的另一个主人。经过第一夜，越发髓知味起来，两人又年轻，几乎是夜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