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被穿了，整只手血模糊的，连带着旁边的文件都被染红了边角。

也许是因为贺毅这段时间受了太多折磨，状况早已大不如前，也许是因为程啸总是一味在他上发怒火，从来都只是享受他的痛苦，而对于他的健康则不屑一顾。

程啸面倏然惨白，眉宇间有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慌，他颤抖着伸手去探贺毅的鼻息和脉搏，直到亲自确认对方还有生命迹象时，方才松了气。

办公室里空了一瞬，接着又重新挤满了人，贺毅被四个护工小心翼翼地抬上病床，躺平之时突然又咳一大鲜血，接着，他小幅度地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程啸从贺毅下钻，不满地上下打量他，贺毅还是那副虚弱到不行的样，他将所有重心都压在一双手臂上，臂弯打得笔直，哆嗦着双拼尽全力地站在那儿。

急急地用手背去探贺毅额，与那张苍白的面截然不同的是隐匿于其下的，如同被火焰炙烤过的肌肤。

这样可怕的疼痛本应人最本能的惨叫，可贺毅实在是没有声的力气了，只绷，抿了生生地扛下，同时动，拼尽全力去压制住吐血的冲动。

他的面也比之前更加苍白，燥的双间，凝着的是一排的齿痕，不堪重负地耷拉着，目光涣散，底是放弃挣扎和求生希望之后的寂寂一片。

“贺毅，贺毅？”程啸轻拍贺毅脸颊，开始试图唤醒他，然而已经半昏迷状态的人本不会任何回应，于是程啸又去掐他的人中，情况仍然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于察觉不对，他停了手中的暴行，想要直起腰，却发现贺毅不知何时已将他牢牢压制。

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啸的气息了一霎，而就在此时，贺毅微弱的呼突然停滞，接着，他像被什么呛到了一般，无力地轻咳几下，一边咳，一边有少量血沫从角缓缓地溢来。

与此同时，半睁的双目终于放弃了挣扎，沉沉合上。

也许是因为太疼，贺毅的五指不敢放下，颤巍巍地翘在半空，唯有掌抵在桌沿上。

贺毅脚步踉跄，浑上下没有一不疼的，程啸将他摔在沙发上的时候并未顾念，他满背的鞭伤便直接撞在了沙发靠背上，这一下实在是摔得太重了，一瞬间，所有的伤都犹如扎了无数细针，被打烂的双被迫承受了的重量，更是像被坐裂了一样，疼得撕心裂肺。

程啸越看眉心蹙得越，他当然明白以贺毅现在的及神状况，本无法行一场完整的，可他刚被得来了觉，这时候让他委屈自己半途而废，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冷冷地回过，程啸张便想呵斥，可还未等他开，贺毅便先他一步撑起了，给他让足够空间脱。

程啸的指尖残留着贺毅上的汗，冰凉腻，两相对比之下，他这才发觉贺毅的得不像话。

烦躁地扯掉半挂在臂弯间的衬衫，程啸扯住贺毅淋淋的手臂，将他又拖回沙发上，想要就这么骑上去自己来。

程啸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匆忙地从地上捡起衬衫披在上，便下传唤铃低吼着让门的守卫去叫医生来。

程啸的脸也有些变了，他自认对贺毅的承受能力还是十分了解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他自认为“不过分”的惩罚竟然已经超越了贺毅的极限。

内因鞭打而岌岌可危的脏腑被剧烈的冲撞搅得泛起江海，那团堵在腔里的血气也顺势开始翻涌。

他又去掰贺毅的脸，发现他的牙关咬得死，气息却有逐渐微弱下去的趋势，这不是忍痛不发声的倔，而是实实在在地开始肌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