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日，他的外伤基本痊愈，行动也终于与常人无异，这也就意味着，他该回去了。

程啸冷冷地看着屏幕里发生的一切，直到贺毅病房里的灯灭了，护工将房门重新锁好后，方才转对值班守卫：“给我去重新找个护工来，不，多找几个，以后一天换一个，看着他，省得走的太近。”

毫无疑问，贺毅是特别的，堕落与光明在他上如此矛盾地共存着，他的在泥沼中腐烂，灵魂却向死而生。

那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更为残忍的酷刑之后，对这程度的痛楚已之泰然。

他还很有礼貌，脑也清醒，举手投足间不卑不亢，不像其他隶，整日只会缩在墙角发抖，满只剩下人格被打破之后的卑微和绝望。

这样一个傲然如梅、洁如月的人究竟是怎样沦为隶的？

一楼的监控室里。

鞭伤还未完全愈合，一碰就容易渗血，贺毅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任由刺激极的酒烧灼肤，侵蚀血，仿佛失去了痛觉神经。

在岛上工作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对一个隶的来历产生了兴趣。

但他似乎又是想活的，这些日以来，他积极地合治疗，乖乖地吃药复健，他每一次都很珍惜，就算是寡淡的米汤，他也如获珍宝一般捧在手心里，认认真真喝得一滴不剩。

涂药的力放得极为轻柔，护工想要尽可能地为贺毅减少一些病痛折磨，虽然他看起来本就不在意。

用镊着酒棉球，小心地给他清理伤。

又过了几日，贺毅终于能自己下地行走了，虽然他走不快也走不远，但好歹生活能够自理了。

院那天，贺毅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件一件脱光了上的衣服，叠好了放在病床上，掉导，，将锁守卫带来的金属鸟笼里，上项圈，上镣铐，跪在地上，神漠然地爬了病房。

护工也曾照顾过许多被得奄奄一息的隶，他们大多非常怕疼，惨叫、哭喊和哀求充斥着他生活的每一寸，他从未见过如贺毅这般平静的受害者，平静到对自的安危漠不关心，平静到有些死气沉沉，像一株随时都会枯萎的，吊着人的心。

背的鞭伤也好了许多，淤血散了不少，徒留满背纵横狰狞的疤痕。

他的手脚有段时间没有过镣铐，腕间经年累月磋磨的伤终于有机会结痂，黑乎乎的一圈，看着有些渗人。

这些日以来，他都只能趴着睡觉，这于常人来讲异常难受的姿势，对贺毅来说却是奢侈，难得没有束加，没有暴辱，没有饥寒彻夜折磨，他睡得安稳又满足。